皇后娘娘用心良苦,在座各位谁不知道上面那个代课老师是自己的未婚夫。
倒也说不上尴尬,就是有点不太好意思,尤其是李迟发现自己书上那些富有美感的墨点的时候。
陆轻甚至还曲起胳膊挡了一下,但还是被李迟看到了,不禁怨恨起身后那位同学为什么要找李迟问题目。
理论上来说,睡觉是没问题的,可是结合实际来看,这又是个不可能的事情,于是“在李迟的课上睡觉”成了个悖论,陆轻摸鱼的时候就拿这个演算,怎么都想不到办法克服内心屏障安心闭眼。
于是迫不得已听了一上午的课。
好久没这么认真听课的陆轻神清气爽,甚至还记了点笔记。
“潇潇,你书给我看看。”陆轻戳戳陆潇潇,指了指自己的书,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陆潇潇凑过去看了一眼,发现陆轻的课本上因为染上太多的墨点导致有的字看不清楚。
陆潇潇:“……”
这还是陆潇潇第一次直面陆轻的书。
陆轻也被陆潇潇盯得低下头来,但是毕竟信仰“宽以待己”,觉得这肯定是毛笔的原因,黑色签字笔就不会染这么一大块。
陆潇潇好心劝道:“姐姐,你要不然换一本书吧。”
陆轻挡住脸,实在没办法做到母不嫌儿丑,她无比赞同的点头:“换,回去就换。”
换书之前还得把笔记做了,不然这一上午约等于白听,陆轻指着某一段被晕掉的字问道:“这里写的是什么啊,我记纸上,回去抄。”
课本上讲的是“比德”,“于玉比德”这里晕开不少,有的陆轻能连蒙带猜编出来,有的就不太行了。
她看了一眼陆潇潇递来的课本,发现这一句还是孔子说的,什么“虽有珉之雕雕,不若玉之章章”、“《诗》曰”。
小学的时候陆轻就感叹过,这个小明是不是有毛病,怎么每次不是喝牛奶兑水、计算器坏了,就是把书本上某一处沾上了污渍,让小朋友们帮忙算算。
好像真的怨不得小明,对不起,小明。
陆潇潇:“可是还有一小节课,要不我到姐姐这边来,跟你共看一本吧?”
陆轻刚要点头,陆祁就美滋滋地跑来:“拿着吧,李先生让我给你的。”
陆祁把书放到陆轻桌子上,示意陆轻挪挪位置,陆祁就在腾出的那一小块地方上坐下:“肯定是李大人也觉得你的课本埋汰,他说他用不上,把书留给有用的人。”
陆轻:“……”
陆祁:“你怎么不说话?”
陆轻:“……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伸手摸上那本书。
其实再要一本课本来并不麻烦,找人去取就行了,藏书阁的库房里多的是,就算现在去嶷华宫后面的书架上翻一翻说不定都能找到几本落灰的。
陆轻翻到正在讲的这一页,一点也没有上学时看到教师专用课本的那么激动,明明这本书跟他们用的没有区别,陆轻却突然不适应了。
上午的最后一节课,临近吃饭的点,陆轻从前的这节课都是摸鱼数着时间度过的,但是她现在全神贯注地听着,像开学的时候拿到新书的第一节课的状态一样,笔记都是板板正正的。
李迟讲课的时候果然用不到课本,他几乎都能一字不落的背出来,陆轻第一次这么羡慕可以出口成章的人。
课本上那些“于玉比德”、“于水比德”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时候,陆轻一度以为他在自我介绍。
下课,陆轻磨磨蹭蹭地收拾,抱着书不知道该不该还。
陆潇潇盯着她看了好久,最后淡定地坐在位置上:“姐姐要等李大人吗?”
陆轻吃惊:“你怎么知道。”
“我看姐姐上课一直盯着李大人,想来是有话要说。”
嶷华宫的学生都走的七七八八了,剩下那些已经收拾好东西马上准备一起离开,四舍五入一下,现在只有自己、陆潇潇和李迟还在。
陆轻肉眼可见的僵住了,但是陆潇潇拉住她的手,拍了拍,安慰道:“没关系呀,李大人也看你呢。”
李迟显然察觉到这边不同寻常的氛围,特意等了等,看陆轻是想说什么。
但等了半天也不见得有什么动静,顾及着宫中的诸多礼仪规矩,还有两人这个不尴不尬的关系,只在原地行了一礼,问道:“公主是有什么事要对臣说吗?”
他声音没有刻意放大,跟平时说话一样,在只有零星几人的教室里清晰地全传到陆轻耳朵里。
陆轻有点呆地站起来:“……有的。”
她把书抱在自己胸前,往前走了几步,发现不太符合宫中规范的社交距离,于是又停下来:“我把书还您吧,中午我自己叫别人去取就好……哦,我没在上面乱涂乱画。谢谢李大人了。”
“公主不必客气,只是一本书罢了。”李迟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