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点的容城依然灯火通明。
白小落束起毛领,用力裹了裹大衣。天空上飘着细碎的雪花,在橘黄的路灯下翩翩起舞。人行道上的积雪,踩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在空旷的街道上愈发的显得清脆和嘹亮。
穿过主街道右拐,再直行,自己的一亩花田就在前面的丁字口。
其实小北风一吹,喝了两大杯蓝色蜜糖的白小落,这个时候才真真切切感觉到了鸡尾酒的后劲,微醺的白小落,脚步也开始凌乱起来,刚才还零星的雪越下越大,地面有点湿滑,踉踉跄跄的白小落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她定定神往前瞥了一眼,看见在雪花漫天的丁字口,站着一个高大魁梧的雪人。
白小落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不用问,不是苏沫,会是谁呢?她踉踉跄跄的迎着张开怀抱的苏沫,任由这个男人把自己紧紧实实的抱在怀里。
雪越下越大,如鹅毛一样的雪絮洋洋洒洒,点缀着深冬的夜晚,恬静又美好。
白小落安安静静的蜷在苏沫的怀里,甚至听得见自己“砰砰”心跳声。其实从第一次看见苏沫,他深邃的眸子已经触动了一个怀春的女孩,而现在,白小落确定自己正在坠入爱的旋涡。
是初恋啊,是她白小落纯纯粹粹的初恋,她的心好像泡在蜜糖里,又好像被人掏出来丢了~她的眼前又闪现出那个长发女孩,她有点羞愧。可怎么办?她不能动,也不想动。她就想给自己一个交代:爱在今晚开始,亦在今晚结束。
她不说话,他也不说话。
说什么呢?其实他们内心里都有太多的话要说。只是在此时,哪怕一个字都是多余。雪落无声,唯有彼此的心跳如擂响的战鼓,“咚咚咚”的分外的响彻。
苏沫低头疼惜的看着胸前的小落,蓬乱的卷发下,长长的睫毛下双眼迷离,眼角的泪痕清晰可见,绯红的双颊泛着羞涩,饱满的玫瑰花唇似合非合,似启非启,刻画着错落有致的弧线,优美中透着纯欲的性感。原来有一种美,在爱的人眼里,会痛。
苏沫不由得呼吸急促起来~
白小落感觉到苏沫热辣辣的鼻息正扑面而来,如素纸一样的白小落开始有点恍惚,从未有过的晕眩感正在淹没着自己。好像一个在沙滩捡拾贝壳的少女,忽然有潮水漫过来,一圈圈,一轮轮,轻柔的拍打和撩拨着裸露的脚踝,小腿,大腿,小腹…又像是躺在细碎的沙滩上晒太阳的泳衣少女,沐浴着丝丝滑滑的海风,任由温暖的阳光轻柔的拂过全身每一寸娇嫩的肌肤,留下古铜色健康的吻痕。这是爱的印记,白小落的少女之心正在慢慢的沦陷~
突然她“嘤”的一声,一如蚊子细微的颤音,苏沫打了个激灵,瞬间从意乱情迷中醒悟过来。他仰头深吸了一口气,松开了白小落。然后掸了掸身上的落雪,拿起身后一个方正的盒子,打开,是一盒精致的慕斯蛋糕,看着白小落语无伦次的说:
“小落,生日快乐!”
白小落愣了一下,她不敢相信,有生第一次给她说生日快乐的人,竟然是苏沫,果然是苏沫。
她一下子跳起来,冲到苏沫的面前,像跳跳糖一样挂在了他的身上,一边“咯咯”的笑着,一边仰着头向着漫天飞雪的天空喊起来“嗨,听着白小落,苏沫祝你生日快乐~”
“白小落,苏沫祝你生日快乐~”在空旷的凌晨,有隐约的回声飘来:白小落,苏沫祝你生日快乐~
摩羯座的白小落就是这样,她安静又热烈,任性又调皮。
苏沫凝视着怀中的女孩,在纷纷的雪花中犹如未经风霜的处子,那么迷人又那么纯粹。那一刻,苏沫甚至觉得这世上没人配得上去爱白小落,唯有他苏沫。
可那烙在脑海里被深深隐藏的画面,却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的蹦出来。苏沫的神情瞬间的黯淡下来,为什么?白小落偏偏是她的女儿?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在容城遇见这个眉心有痣的女人,竟然是白小落的母亲。
那天回到家的苏沫头疼的厉害。自从母亲乔月走后,他刻意回避关于父亲关于母亲关于美人痣女人三人之间谜一般的关联。以为在容城这个美丽的小城,可以疗愈他内心的一切创伤。
当再见眉心有痣的女人,苏沫如火的爱意瞬间遭遇了九九的寒冬,他甚至痛恨起自己的莽撞,为什么去追白小落呢?起码他还可以一如往常的,只是一个买花的顾客,然后静静的看着她的眉眼,和隐藏在眉眼里的干净和美好;看她选花,插花,偶尔帮她摘下发梢上花屑,又或者偷偷的吮吸一下她身上的味道。可这一切,却被这个女人全部打碎了。
禁欲系男主苏沫,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女孩如此的心动和痴迷。他爱白小落,从心里到骨子里。他无法想象自己的生命中如果没有了白小落,那该是怎样的一种黯淡无光生活?不,那不叫生活,那叫行尸走肉。
那位长发女孩确实是苏沫的女朋友,确切的说是前女友。这次专程从省台过来,和地方台对接一套节目的创意和策划。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