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十五年前,一所破旧的出租屋。
王端阳,一名刚退伍的小兵,正愁苦地躺在床上,右手枕在脑后,一口接一口地吸着劣质香烟。
满屋子都飘着白色的烟雾,疑似火灾现场。
工作是真不好找啊,能找到的工作只有保安和打零工,工资少不说,还没啥前途,他不打心眼里不乐意。
可是,王端阳除了会开车,就啥技能都没有了,如果能找一个开车的工作,就非常理想了。
他老家是陕西农村的,家里人不但啥忙帮不上,还指望他能帮扶一下家里,家里的经济状况已经捉襟见肘了。
这都过去小半年了,手里那点安置费已经所剩无几,下个月的房租在哪儿都不知道,愁啊!
当初一起退伍的战友,说好今晚要小聚一下,王端阳有点不好意思去,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嘛。
又一琢磨,兴许战友有路子,能帮自己一把呢?这么一想,王端阳又欢欣鼓舞起来。
起床,洗头洗脸,刮胡子,翻出一身干净的衣服换上,拿出一管鞋油,将那双满是灰尘的旧皮鞋擦了又擦。
打扮好,照了照镜子,看起来像那么回事了,王端阳这才走出低矮的出租房,将那扇破旧的木门锁好。
路过门口的小卖店,看到店主李姐,坐在店门口嗑着瓜子,笑眯眯地看着他,主动和他打招呼:“大兄弟,收拾得这么整齐,干啥去啊?”
“有点事,出去一下!”王端阳低着头,敷衍着,脚步片刻不停,走过小卖店,他想尽快摆脱李姐那色眯眯的眼神。
不知怎么的,每次李姐看他,他都感觉自己被那贪婪的眼神扒光了,从里到外,连条裤衩都不剩。
李姐三十出头,胖胖的身体,平凡无奇的容貌,梳着齐耳短发,那张嘴,涂得血红,就像吃了死孩子,据说刚刚离了婚。
她最喜欢的事,就是坐在小卖部门口的马扎上嗑瓜子。
这李姐对王端阳有意思很久了,每次王端阳从小卖部门口过,她都热情主动和他打招呼:
“大兄弟出去啊?”
“大兄弟回来了啊?”
王端阳对她没啥好感,每次都敷衍地“嗯”一声,然后低头,回屋。
李姐并不死心,她相信人都是物质的,就不信拿不下他!
于是,李姐隔三差五就找借口给他送东西,什么瓜子啦,果脯啦,甚至还有香烟、啤酒,王端阳大多数都拒绝了。
下了公交车,王端阳走到一家国营饭店,一眼就看见靠里的那张圆桌上,坐着四位昔日的老战友。
看到他进来,都满脸堆笑地站起来和他寒暄。
随后,五人落座,点菜,“砰砰……”一瓶接一瓶地开啤酒,吃着喝着,随意地谈起各自的状况。
这四位战友,家都在本市,有关系,有门路,混得都不错。
赵刚,在政府机关的小车班开车。李卫国,在某重点科研机构的保安部工作,其他两位也都在事业单位任职,虽说工资不高,最起码拥有一份体面的工作。
这五人当中,只有王端阳的工作还没着落,心情有些低落,不怎么说话,闷头喝酒。
赵刚察言观色,主动安慰他:“端阳,别着急,好饭不怕晚嘛,你肯定能找到一份适合你的工作。”
适合我的工作?王端阳暗自腹诽,在这个现实的社会,没有任何门路,也没有靠山,单纯靠自己一个人,找到好工作的几率,和中彩票差不离儿吧。
李卫国思索了几秒钟,说话了:“端阳,我听说我们单位要组织一个科考小队,去野外科考,需要一个身体素质好,还有战斗力的司机,你愿意去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工作很辛苦的,风餐露宿,还可能遇到生命危险。”
王端阳的眼睛“唰”地一下亮了!
他当然愿意,这可是他梦寐以求的铁饭碗啊。出野外怕什么,他一个大小伙子。如果出野外,各种补助肯定高啊,他太需要钱了。
“我去!”王端阳一双眼睛亮闪闪的。
“那行,我明天上班就去帮你问问看,有消息就给你打电话,还打上次那个小卖部的电话吗?”
“嗯嗯,就打那个电话就行。”
接下来的气氛明显活跃起来,王端阳饶有兴致地和战友们推杯换盏,喝了个酩酊大醉,半夜才踉踉跄跄回了出租屋。
“咚咚咚……”第二天上午,王端阳还在睡梦中,门就被敲响了。
“谁啊?”
王端阳脑子晕乎乎的,昨晚喝太多了。
“端阳,是姐姐我啊,有你的电话!”小卖部的李姐在门外高声喊着。
电话?这个词就像一股电流,一下就把他电精神了,头不蒙了,身子不乏了,蹭地一下就从床上弹了起来。
三两下套上裤子,衬衫随意一披,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