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已半晕厥的童真真听得不太真切,只本能觉得要完蛋了,果然,脆脆鲨话音刚落,那位在战场上英姿飒爽的小将军就发出了一声闷哼,难以置信捂着被她砸到的胸口:
“骨、骨头断了?!”
哦吼,完蛋。
脑海里最后浮现出这么一个念头,童真真便脖子一歪,彻底不省人事了。
半晌
鼻尖嗅到了浓厚的药香,浑浊的大脑一瞬变得清明,先前有过低血糖的经验,童真真也知道这是缓过劲来了,扶着抽痛的额角慢慢直起身,打量四周陌生的环境。
牛皮制成的营帐结实硬朗,撑起了这片偌大的空间,和她晚上住的大通铺布局类似,放着一排排铺着麻布的担架,书案上堆着摊开的医书纸笔,应当是军医营,角落里还支着火炉,上面的药罐咕嘟咕嘟冒着热气,陈妙背对着她,似乎在和煎药的俊俏公子说些什么。
童真真依稀可见某人荡漾的嘴脸,默默竖起耳朵偷听。
陈妙端坐在桌案前,全无往日在宿舍一脚踩凳一脚翘桌的猖狂,甚至臀部只坐了椅子的三分之一,风情万种地撩了撩鬓发,红唇未施粉黛依旧水润,灿若繁花:
“原来公子叫林石竹?当真是好名字,人如其名,坚如磐石,行若修竹。”
名叫林石竹的随行军医一身青绿长袍勒出劲瘦腰身,木簪盘起的发丝轻盈光泽,长相儒雅随和,唇形饱满勾人,透着似有若无的笑意,气质俊雅清逸,又藏着一丝捉摸不透,倒确实是陈妙喜欢的类型。
也和她那些前任都长挺像的。
林石竹闻言,视线从药罐上移开,似笑非笑地回道:
“神官大人谬赞了,在下世代行医,‘石竹’二字并未有甚深意,只是一昧药材。”
陈妙完美无缺的笑容有一丝皲裂,但到底是她,很快就调整好被打脸的心态,将缩在披风里保暖的右手摊开,伸到林石竹面前,无辜道:
“不用那么见外,叫我陈妙就好!以后就得拜托林医官多教我些医理,不然再闹出今天的笑话可怎么办?就先从把脉开始吧,诺,你帮我看看有没有问题~”
林石竹:……
他还真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女子,不过很快就回过神,笑着应好,不动声色把她企图揩油摸上来的手挡了回去。
陈妙暗自挑眉,呦,看来这男的有点道行啊。
吃瓜围观两人高手过招的童真真感慨,不愧是全宿舍唯一脱过单的,瞧瞧这心理素质!
她还以为旁边没人,正颇为猥琐地嘿嘿笑着,就听得一声熟悉的咂舌声:
“啧,笑得真恶心。”
童真真浑身一激灵,猛地回头,方才都没注意到,躺在她隔壁担架上的,不是谢辞是谁?!
“哈哈,巧遇啊将军。”她心虚移开视线。
“巧你大爷!”谢辞一看见她就来气,想翻身远离,结果扯到了伤处,痛得直皱眉头。
林石竹听到动静,正愁找不到借口脱身,朝陈妙歉疚一笑:
“失陪了陈姑娘,我去看看将军的情况,你友人无大碍,只是饥饱痨,把这碗补药喝了便好。”
言罢将汤药盛出,用厚布包好,确认不会烫到陈妙后才递给她,自己则起身走到谢辞身边,为他包扎伤骨,打趣道:
“没想到万军中毫发无伤取敌方首级的谢将军也有今天,竟被人家轻轻一撞就撞断了胸骨。”
谢辞被好友这般挪揄,心情不爽地白了他一眼,想活动活动筋骨以示自己无碍,结果他刚撑起右臂,在场所有人都听到咔吧一声,谢辞难以置信低头去看自己无力垂着的小臂,林石竹快速上前查看,亦讶异下结论:
“脱臼了?”
陈妙拿勺子给童真真喂药,后着闻言猛呛了一口,看她这般心虚的模样,谢辞越想越觉得不对,不顾刺痛的胸口,直起身子质问:
“妖女,说,是不是你对我动了手脚!”
林石竹微蹙眉头,小声阻拦:
“将军,不可。”
还未摸清这帮“神官”的来路和能力,撕破脸对他们不利。
童真真心里也确实有点愧疚,虽然不是她本意,但也确实害人家被系统变成脆皮了,嘶,那是不是也和她一样杀不死了?
她心里跳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并决定付诸实践,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手快的童真真已一把夺过谢辞放在担架旁的佩剑,直接朝谢辞刺了一剑!
谢辞多年死里逃生的经验让他下意识闪躲,却已没有必要了,那古怪的惊雷再次从天而降,精准无误劈开帐篷顶,那把御赐的四方宝剑顷刻便化为飞灰。
他张了张嘴,盯着地上爱剑的骨灰,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又被这诡异的场面弄得不知说什么好,只能干瞪着眼等着童真真解释,林石竹并未亲眼所见昨日的惊雷,见此也是面色凝重,垂眸沉思。
“呃,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