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是很安静的新加坡菜馆，两人坐了一张四人桌。
一见面，方亚就把羽毛球礼盒放在对面的座位上，拿出球拍坐到曲银灯身边：“给你。”
曲银灯拿过球拍挥了几下：“可惜没时间去打，辛苦你跑这一趟了。”
方亚看着她说：“其实这两周周末，我都有为你空出时间，只是你没找我。”
曲银灯忽然有点抱歉：“这两周确实比较忙……”
“我不是在怪你，只是想告诉你。”方亚也有点尴尬，“老实说，我跟别人真的没有这样讲过话，但很奇怪，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很想跟你靠近，更想能给你留下好印象。”
曲银灯只能开玩笑缓解气氛：“可能平时是假正经，到我这里是真的。”
方亚大笑起来，曲银灯把擦手巾递给他。他低头搓着手指：“那你对我印象怎么样？”
“到目前为止还好。”
“那我今天可以坐你旁边吗？”他问。
曲银灯一怔，随即往里让了让。他起身从对面把餐具拿了过来，整整齐齐摆在自己面前，随后拿起水杯倒水。
看着他的动作，曲银灯有些走神，不自觉就说：“……我分手了。”
方亚看向她的眼神里先透露出一丝不解，而后才是惊讶。
他把水杯放回桌上：“是……因为我吗？”
“应该还不至于。”曲银灯摇头，“是我自己的感情出了些问题，很难讲……但我可以肯定，分手这件事本身与你无关。”
方亚点点头，就在曲银灯以为他会说几句安慰的话的时候，他却说：“那别说不高兴的事了。对了，上次跟你一起的师姐，我上周在公共课上看见她了，她竟然是老师……”
曲银灯愣了两秒钟，才接上话头：“对，叶子是助理教授了……”
两人逐渐聊起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每当曲银灯讲话，方亚的目光就会不自觉落在她嘴上。
于是她停下来问：“在想什么？”
方亚再去看她的眼睛：“今天能见到你，我觉得很高兴。”
她刚要说话，就接到了颜嘉恒从上海打来的求救电话：“宝！有空吗，帮我改个ppt，我在外面现在调不了！”
“发我。”她立刻收敛起方才若有所思的神情，拿出平板。
科技公司今天要向当地政府开一次报告座谈会，内容临时有调整，她戴着耳机跟颜嘉恒一边对、一边改，大概用了二十分钟，才把改好的ppt发过去。
“爱你！”颜嘉恒匆忙丢下这一句就挂断了电话。
曲银灯抻了抻僵直的脖子，才想起来方亚还坐在身边。
这二十多分钟，他也没怎么吃，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忙碌。
“你认真工作的时候，很不一样。”他说，“又是我没见过的样子。”
曲银灯笑：“工作的时候我可是会骂人的。”
“有点想看你发飙的样子。”
她拿起筷子：“到时候你可要小心点了。”
整顿饭她一共接了两个工作电话，第二个是周年庆负责艺人对接的商务同事，因为联系不到颜嘉恒，只能找她商量艺人费用。
“……对，线上的两个艺人妆发、摄影、伙食单算，甲方出钱她们自带，一拖三、还是拖几都无所谓，照实提供给主办方，不行再去battle。线下那几个统一安排化妆师，跟主持人一起化……对，安排两个吧，得有个后备，不能把时间卡死，艺人会闹的。”
一双筷子忽然伸到嘴边，夹着一块小小的鱼肉，她顺嘴接过吃了下去。
“唔、嗯……还是一样，化妆间准备两小一大，按艺人level分。嗯、嗯，可以，没问题，改完之后辛苦发我一份，预算需要玉姐单独审核过才能发给甲方。好，嗯嗯，感谢，拜拜……”
她想着事情嚼着嘴里的鱼肉，扭脸看见方亚，把肉咽下去才抱歉：“sorry，最近一直是这样的状态。”
方亚摇头，又舀了一勺椰浆饭送到她嘴边。她身子往后躲了躲，奇怪地看着他。
“原来只有认真工作的时候才会喂什么都吃。”他把她的勺子放回碗里，笑吟吟看着她。
曲银灯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刚才自己吃下去的鱼肉是他夹的，顿时有点羞恼。
“还吃吗？”她只觉尴尬极了，假装低头忙乱地去翻唇膏。
“饱了。”方亚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