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分析了下目前组队形势,稍退一步,打算自己单独坐。
眼瞅着宋时往后走,杨星也及时制止,“怎么宋哥,整最熟悉的陌生人那套是吧?”
他不好意思地低头轻笑,更多的是迁就与无奈,“男女有别。我怕你们介意。”
刚刚鬼屋的近距离是出于保护,现在是出于尊重。
回顾之前和他有过的接触,确实查无此事。运动会那次,他也只是因为要拉她起来才抓的手腕。
原来他一直都控制着分寸。
她好像,更喜欢他了。
她想说没关系,想说不介意,然而到了嘴边又调成了静音,全部化作一个坚定的摇头,话逃到了杨星也嘴里。
宋时相持不下,妥协地上前来坐在程初旁边。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摘掉了眼镜。
少了条条框框的形状,他干净的面庞更多的是锐利,有种很漠然的桀骜,澄澈的双眼透着疏离,少年感不失半分,反而添了几丝清冷感。
少年的身体是生生不息的火炉,只要靠近,就能感受到如坠烟海的温热。
他的温度好像爬上钢铁,翻山越岭,传渡到她红晕的脸颊。
呼吸开始紊乱,心跳开始失控,手也不听话地颤抖。
她舒了口气,企图平复狂热的心悸。
过山车发动。
前面上升的一段很稳很慢。到了最高处,过山车就戏弄人似的停下来,本来沉在水底的心又被提起来到了嗓子眼,艰涩难言。
刹那间。
过山车直直往下冲,耳边的喊声和风声歇斯底里。
过往的建筑像一部开了倍速的电影,建成于一秒钟的视线里,又在背影里轰然崩塌。
程初感觉整个人像被绑在风筝上,只有一根线牵扯控制,冲下去的那刻线被剪断,她的身体就随着空气升到了云霄,停不了也抓不住。
发丝如同丝带,洋洋大观,迷失在能湮没一切的恐惧和快感里。
宋时在喊什么,她听不清。
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绝不是因为害怕,是真的觉得爽,是心气儿比天还高的放肆与宣泄。
最后一段速度再次放慢,给了她调整呼吸的余地。
下了过山车,她还是有点没缓过劲,靠着旁边的围栏回神喘气,心脏跳个不停。
阳光正好,树影摇晃。
宋时闯进她的视野里。
她又失了神。
心理学上有个名词,叫做吊桥效应。
在经历刺激的事情时,人们会不由自主的心跳加快。如果这时正好出现一个异性,那么就可能对这个人产生真爱的错觉。
程初的心脏扑通扑通,几乎要冲破胸腔,像是有头小鹿迷了路,撞破南墙也找不到出口。
他的笑容绽开在一片白云背景里,短袖衬衫外套堂而皇之地敞开,洒脱爽朗如同刚才只是来了场酣畅淋漓的环球旅行,波澜不惊。
有风吹过,很轻。
飞扬的衣衫一角,有她攥过的褶皱痕迹。
她好像确实以为那是真爱。
但那似乎不是错觉。
至少,我是真的喜欢你,不求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