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因刘二跑来柳城打乱了计划,只得让铁匠哥、卢八哥、郭屠子带队去,自己留下来招呼小刘做招待。
郑哥现在走到哪,有两匹马一定带着,一是那五尺高的母马,有个名字叫大娘子,再就是这头公马,唤作大公子。李老三说大公子有隐疾,但郑哥不信这个邪,打算让大公子和大娘子试一试,万一成了呢。当然,那大娘子在,小骡子也就总在,非常碍眼,好心肠的二哥实在不忍心拆散人家母子,或者母女?
小刘那是非常眼馋老郑的宝马,围着蘑菇了很久,但二哥绝不松口。刘二只好也把主意打到下一代身上,逼着老黑答应,大公子、大娘子生了得给他一匹。这郑哥没意见,正好拿小刘试水。
刘守光此来是牵马的。因别都鲁搬走,郑二便带他离了柳城往北,一路经过兀部、赤烈部转一圈,牵走壮马一千多。这已是他第二次来,虽然熟门熟路,但大李交代郑哥必须一路陪着,不能让这小子乱跑。
刘守光,太能折腾。
……
对于河东将在秋后出兵,刘仁恭也有所预期。越是近秋,心情就越发紧张。待进入八月,老刘已是夜夜难眠。河东传来消息,说是至少能凑出三五万人的粮草,支持大军征战数月。其实不必数月,以独眼龙一贯的作风,他只需备足月余粮,保证大军从太行山里冲出来就行,剩下就是放卢龙的血。恰恰卢龙的钱粮重地在南边瀛、莫一带,若钱粮重地被祸害,老刘哥那真是生不如死。
都说最好的防御是进攻,但你得有这个金刚钻啊。手里这点兵,留下守城的,就没多少能打出去,用万多兵去河东浪?刘哥没那个勇气。最可行的只有一条路,就是事先获知晋军动向,然后在山里堵他,不给土匪机会出来,然后以拖待变,最好拖得晋军粮尽自退。拼消耗,卢龙拼得起。这叫扬长避短。但问题是晋军东出不止一条路,而刘大帅敢用的却只万把人,一次机会,押错就是万劫不复。
为了应付河东这个大敌,刘仁恭跟几个心腹对着舆图大眼瞪小眼。
“赵公。那边还没有消息么?”
为什么赵敬能得老刘欢心呢,这老汉能想刘哥之所想,急老刘之所急啊。刘大帅心忧河东,他就自告奋勇勇挑重担,组织人手去那边搞情报,而且这项工作在乾宁二年就开始了,这叫一个未雨绸缪,否则他哪敢拍脑袋撺掇老刘停了河东的上供。
“主公勿忧。晋军东来,无非这几条路。军都关有妫州顶着,那是死路。多半是走飞狐、蒲阴或井陉。井陉绕道成德,太远。我料就在飞狐、蒲阴之一。这边出来是义武镇,一向以独眼龙马首是瞻,出山后,骑军旦夕可至我镇。日前,晋军已向灵丘调集粮草,只是军队动向不明。这两条路西口相去不远,尚还无法定论。明公稍安勿躁,那边有飞奴,关键时刻放出,旦夕可至,必不误事。”
这话他已说过多次,但是刘老板问,赵哥就耐着性子答,不厌其烦。
对这老小子的工作,刘大帅还算满意。刘哥也知道这样问来问去烦人,实在忍不住啊。一锤子买卖,败了就全完了。下面的杀才们还能投靠新主,他老刘不行啊。“单哥儿,你那里如何?”
“精骑一万俱已备妥。此次尽用燕人,家眷皆在镇中,深知若让河东兵杀进来是个甚后果。军心可用。道路已反复探查,只需确定敌军动向。五百里内,一日可至。”此话也是反复陈述,刘大帅来来回回地问,单将军就一遍遍地答。
作为被动防守的一方并且兵力有限,卢龙军不可能提前押宝一条路,只能等晋军动作再后发先至。为了保证机动性,刘仁恭穷尽镇中马骡驮畜,集中使用,小刘搞来的马匹最后也全被抽调,为这一万精骑人配马骡三四匹。人员尽选幽州健儿,李匡筹以来,镇中的失业武夫比比皆是,刘哥钱粮充足,凑齐一万精锐并无难度。而且子弟兵保卫家乡斗志昂扬,只要赏赐给足,不怕不卖命。
刘仁恭此次决定让单哥做主将。又红又专,偶不,是德才兼备忠勇可嘉,各方面都信得过。单可及单无敌也非常珍惜这次机会,打好这一仗,他在卢龙的地位可就更稳了。
刘仁恭又问:“二郎那边有甚状况?”
西边要等,东边也不能大意。李正德这小子可不省心,恨不能左脚踩右脚都能上天。刘守文道:“二哥儿还在营州买马。”说着从袖子里抽出一封书信看了看,“至少十五日前,李正德本人一直在柳城,李家三郎所率北征大军亦未回返。柳城、燕城可用之兵只三千至五千,其余牧骑并不足虑。二郎此次至少能买回二千匹马,只是未知何时能至。”
刘仁恭道:“多多益善。不用等到集齐,有多少先送回来,都火烧眉毛了。各部马匹抽调一空,传递消息甚为不便。”
刘守文道:“父帅,是否我再去与李正德谈谈。这厮养了数万匹马,无论如何让他给拨来一些。”
“不必。二郎不是在么,别急着回来,让他谈吧,能有多少是多少。转眼就是八月,夏收早结束了,我看,独眼龙要来也就这一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