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冯晚禾陪着冯婧芸去了江隐寺。
上一次来江隐寺的离奇遭遇,让冯晚禾在一进入寺庙时就不觉有些眩晕。
说明来意后,新任主持亲自接待了她们。
“江隐寺是百年古刹,经历了无数风风雨雨,其他殿宇都尚且完好,唯独后面的披香殿在几年前坍塌了。”
主持说道:“重新修建殿宇不是小事,无空大师直至圆寂前,都还惦念着披香殿重建的事,现下施主伸出援手,自当是极好。”
冯婧芸有着生意人的精明,哪怕是拜神礼佛,她也要谈点条件。
“我可以全资重建披香殿,但只一点,我想把我母亲的牌位供奉在殿里。”
主持一声“阿弥陀佛”,说道:“我佛自当保佑施主的事业蒸蒸日上平步青云!”
“不,不用保佑我,保佑我哥嫂与侄子侄女,保佑我们冯家平平安安。”
冯婧芸扭头,看着冯晚禾说道:“尤其要保佑我家小禾,这孩子吃过许多苦,将来的路要好走一些,要过得比谁都幸福!”
与主持协商完毕,在小沙弥的带领下,冯婧芸与冯晚禾前往披香殿旧址。
在那掩映的竹林深处,冯晚禾一眼就看到了那尊被风吹雨打许多年的佛像。
神仙慈悲,冲着她微笑,周遭万物似乎都离她很远很远。
她的脑海像是播放了一场快进的影片,依然是那个神秘的绳结,依然是那双被绑住的手腕,依然是在无边无际的深海里。
“小妹!”
耳边传来一道痛苦的声音,让冯晚禾的心疼到几乎无法呼吸。
即使看不见对方是谁,可下意识的,她忽然哽咽喊道:“三哥!”
三哥!
冯晚禾像是从梦中惊醒。
她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走到佛像面前,正与佛像对视。
天空淅淅沥沥下起了雨,雨水穿透竹叶落在佛像脸上,那一滴水,仿佛泪水,从佛像的眼角滚滚而落。
“小禾,你怎么了?”
冯婧芸追上来,摸了摸冯晚禾的额头,眼中满是担忧。
“小姑,我刚才看到……看到……”
冯晚禾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自己脑海里的情形。
她怕自己说出口,小姑会用看傻子的表情看着她,嘲笑她是魔怔了。
“你看到了什么?嗯?”
冯婧芸捋了捋冯晚禾鬓角散乱的发,温柔问道。
沉默许久,冯晚禾抬头看了看佛像,又看了看冯婧芸,终于开口。
“我看到三哥被人捆住手脚扔进了深海里,他……死了!”
冯婧芸怔住了。
现场一片沉默。
冯晚禾有些慌,忙不迭开口说道:“可能是我胡思乱想的,小姑,你就当是听个笑话,不用……”
“既然我们心中有不太好的预感,那就别坐以待毙,走,现在就去江城军工大学去看看你三哥,给他提个醒!”
冯婧芸没有嘲笑冯晚禾的疑神疑鬼,更没有被她这没头脑的话吓住。
她是个说风就是雨的性子,当即就拉着冯晚禾的手出了江隐寺,下山驱车直奔江城。
江城距离春城大约三百多公里的路程。
姑侄二人抵达江城军工大学门口时,已经是深夜。
冯婧芸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二人竟进了这军事管理的军工大学,并找到褚昊的宿舍楼下。
听闻有人找,褚昊拄着拐杖从宿舍出来,看到小姑与小妹时,他眼中又是震惊又是喜悦。
“哎,你们怎么来了?小妹,你不是快开学了吗?”
这一声“小妹”,瞬间与冯晚禾脑海里那声带着凄凉与绝望的“小妹”重叠。
她可以确定,那就是三哥的声音!
“三哥,你这几天还好吗?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事?”
冯晚禾快走几步上前,神色担忧焦急。
“你这丫头,我能有什么麻烦事?因为我的腿疾,甚至不用军训,每天只坐在操场边,给同学们加油鼓劲!”
提起大学生活,褚昊眼中满是喜悦。
“我们宿舍一共六个人,三个南方人,三个北方人,大家虽然生活习惯不同,但相处得很好。”
……
说着,褚昊又从口袋里掏出一袋北方特产,塞给冯晚禾。
“这是我北方的同学送给我的,我没舍得吃,打算趁着周末回家一趟,把好吃的给你带回去!”
接过袋子的瞬间,冯晚禾一低头,猛然看到褚昊手背上那一道狰狞的疤痕。
与她幻觉中看到的一模一样!
察觉到冯晚禾的异色,褚昊顺着她的视线往下看,旋即笑了。
“今天下午去开水房打水时,不小心被热水烫了下,不碍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