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早早出去打工,混不下去,回阳溪和你叔叔结婚。你看我现在日子过成什么样了?”
又叮嘱她,煮个鸡蛋敷一敷脸。
巴掌印过了两三天才消。
别人的生活经验没法借鉴,各人有各人的活法,除了高考,她目前想不到任何独立的途径。
这样的她,有嫌学习无聊的资格吗?
但许希那一刻,的确松动了。
很多人都有赌徒心理,在于敢不敢下注罢了。
反正,只是一个要求罢了,她想,也不影响什么。
于是她说:“行。”
其后,陈致真的端正了学习态度。
许希发现,他学东西快得离谱,她把自己的笔记借给他,他用两天自习课看完——那可是半个学期的啊。
她给他讲题,讲一遍他就会了,还能举一反三。
中午吃饭,她告诉唐黎,唐黎“哧”地笑了,说:“他忽悠你呢。”
“啊?”
“他初中一直是年级第一,高中不知道怎么,干脆不学了,考试照常考,但成绩一落千丈。”
许希不作声了。
这么一想,就合理了。
不是学不懂,是不想学。
其实挺招人嫉恨的,通往罗马的路,有长有短,有人坐直升机去,有人徒步跋涉千万里路。
唐黎又凑近她,压低声音问:“你知道他之前在昂立的事吗?”
她摇头。陈致只告诉她,他挨处分了,具体的没讲。
“他有个朋友的朋友,把自己妹妹介绍给他,估计他态度不好吧,把人给惹生气了。那男生护短,对外造他的谣,说他同性恋,表面清高,实则私生活很乱,经常在外面约,炮。反正说话挺难听的。”
许希蒙了。
连他也会遭遇这种事吗?
“本来陈致不在乎,但传多了,说他细皮嫩肉的,也不跟女生来往,别人就信了。然后有体育生主动找他约,起了口角,打起来了,学校给他们下了处分。”
“这个体,体育生,叫,叫什么?”
“不知道,我也是听人讲的。”唐黎继续说,“这还没完,他爸妈买通关系,学校把那人开除了。”
所以,那个叫林政的才纠结一群人,来三中报复他么。
许希好震惊。
“可,可是,他家里不是很,很有钱么,怎,怎么,还……”
唐黎说:“嗐,昂立好多纨绔子弟,富二代、官二代什么的,不好好读书,喜欢搞小团体,破事满天飞。”
她们吃完,去回收餐盘处,一边走一边说。
“不过,你也别觉得陈致是个好欺负的主。这种公子哥,如果真想整人,有的是手段。”
唐黎已经脑补了一大出复仇戏码。
许希说:“我,我觉得他,他人挺好的。”
“哪里好?”
高中生书多,在桌上堆得高高的,时有翻倒的现象,有次她上完厕所回来,看见陈致在帮她捡书。
还有去上课间操,下楼梯的时候,人很多很挤,她被撞,身后有人替她挡了一下,走完那一段,才发现是陈致。
都是些很小的事,但越是细节,越能体现一个人的修养,不是么。
唐黎突然盯住她的脸,“希希,你不会喜欢他吧?”
“才没有!”许希立即否认。
“刚刚听八卦听那么认真,你还替他讲话。”
许希想解释,又不知道怎么准确描述她的感觉。
好奇,惺惺相惜,或者是因为,这是除了唐黎,第一次有人对她这么好,她的心出现了偏向。
她在班里,像一只窝在壳里的蜗牛,只偶尔探出触角,观察环境,一旦有危险,立即缩回去。
陈致呢,可能是背着壳伪装的毛毛虫。
不是同类,但他愿意和她同频交流。
正说着,她们看到陈致等一行人走在前方不远处。
杨靖宇搭着他的肩,在和他说什么。
陈致脸上丝毫没有笑意,但莫名地,会让人觉得,他很放松,心情不错。
大概因为眼睛是亮的,眉眼皆舒展开。
而且,今天天气不错,久违地出了太阳,午后的日光是淡金色的,为他镀了一层边。
唐黎问:“采访一下,许希同学,你现在看他,有什么想法吗?”
“嗯……他个子好,好高。”
唐黎笑喷了。
多好看的一个男生啊,风华正茂的少年,她居然只关注他个子高。
“唉,算了,”唐黎摇头叹息,“许希终究是个不解风情的女孩儿。”
“那你,你想让我有什么想,想法嘛?”她不满,“你,你才喜欢他。”
陈致的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