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她才鼓起勇气进入卧室。
刚一进去,就被那张还铺着红色喜被的大床惊呆了。
然而下一秒,床脚一根锈迹斑斑的铁链印入她眼中,只见从床脚延伸不到一米的地方,躺着一个看不出人形的东西。
上官栖见呼吸一滞,放轻脚步走了过去。
蜷缩的脚无力地被捆绑着,青紫一片的肿胀伤痕遍布手脚,有的甚至还在化脓流血。
那确实是一张绝世的容貌,被缭乱黑发遮挡也难掩其玉姿,可惜,那双眼睛如死水一般,双瞳黯淡无光。
好像还活着,又好像死了。
上官栖见狠狠闭眼,却抵挡不住眼眶渐渐红透的趋势。
她想问,你怎么这样了……
不该这样的。
她下意识觉得,他明明应该,应该是意气风发,朝如晨曦,绮罗不加身也陌上如玉的人。
一滴滚烫的泪珠,砸在人脸上。
顺着轮廓而下,刚好落在他嘴角的小窝里。
滚烫的,炙热的温度。
谢明逸缓缓转了转眼珠,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灰烬,落到那张满脸泪痕的脸上,突然照进了光。
灰烬一寸寸湮灭了。
见人有反应,上官栖见连忙擦干净脸蛋,将人从地上扶起来,“谢明逸,你怎么样?”
青年毫无反应,刚才那样的动作像是错觉。
上官栖见却松了一口气,刚想把人抱到床上,才发觉这人的脚腕还被绳子捆着被铁链锁着。
她又将人轻放在地面,跑到堂屋拿了剪刀和钥匙。
等跑回来时,谢明逸依旧那幅姿势,安静得像是一具尸体。
上官栖见连忙解了绳子和锁。
等抱人起来时,差点往后倒了一下摔个冲天炮。
谢明逸再怎么说也是成年男子,她抱起他来很是吃力。
但奇怪的是,她又潜意识觉得自己能抱得动他。
“谢明逸,除了身上这些伤,你还有哪里痛?”她弯下腰,给谢明逸盖好被子后也保持着这个姿势,在他耳旁问,打算去找个医师给他看看。
床上的“艳尸”过了许久才缓缓转头,看着她,一字一句,声音嘶哑道:“我哪里痛,你不是最清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