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席……现在察哈尔来的好几位王公可都凑在左翊门外,说是要求见大汗呢……依奴才看,多半是来告状的。”
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皇太极略略愤然:“真是岂有此理,我亲自赐的婚,她也敢这样嚣张?”
他这位姐姐,一向蛮横无理,骄恣傲慢,和莽古尔泰的脾气如出一辙。这样看来,她多半是见不得豪格纳了新福晋,才大闹了婚宴。
皇太极本不想插手豪格的家事,一来是不想把家丑搬上台面上来说,二来是他着实也没兴趣管这些琐事。但莽古济作为爱新觉罗氏族的一员,这么一闹,羞辱得不仅仅是个小福晋,更是惹得蒙古各部也不开心了,又岂止是家事这么简单?
那奴才小心翼翼地询问道:“大汗,眼下可怎么办?奴才……派人将他们给打发走?”
皇太极本都到了汗宫殿门外,止步又问:“婚宴可散了?”
“回大汗,早就散了。”
皇太极思忖了一番,与其现下去安抚那些王公,给了他们狮子大开口的机会,倒不如直接恩赏这位伯奇福晋来得简洁了当,遂吩咐道:“去把大阿哥的新福晋请来。”
苔丝娜连喜服也没来及换,便到了清宁宫来叩安。
涉及女眷的事情,皇太极自然会由哲哲出面坐镇,自己只是在一旁端个架子。
哲哲问清了婚宴上的来龙去脉后,依照皇太极的意思,重赏了些珠宝绸缎给苔丝娜,并亲自照拂道:“日后你若在盛京城受到了亏待,本宫自会替你做主。”
婚宴上的闹剧,苔丝娜本想就这么忍气吞声地过去了,毕竟这里是金国,自己又是归降之人,寄人篱下,难免会遭些冷遇……没想到大汗和大妃二人居然为此而亲自接见她,已是莫大的关照了,她哪里还敢再多求别的。
“谢大汗、大妃娘娘的照拂——”
苔丝娜受宠若惊,连连叩谢言恩。
可这伯奇福晋只是蒙古人的麻烦之一,解决了这边,皇太极自当要惩治哈达公主,才能一平众怒。
一直望见苔丝娜的身影退出正殿后,哲哲暗暗思忖了一会儿,颦着眉道:“大汗,臣妾有一件事情,揣在心上多日,不知当不当说。”
皇太极默许她继续说下去。
“臣妾和大汗一样,也十分挂念四阿哥的伤势……落马这件事情,不光大汗觉得蹊跷,臣妾也觉得里头有些名堂。”
哲哲有些不安道:“方才听伯奇福晋所言,大阿哥的嫡福晋曾在她的卧房里藏些压胜之物……她这么一提,臣妾倒想起另外一件事来。”
皇太极已是满脸乌云,沉声道:“说下去。”
“早前在庆功宴上,臣妾之所以会和东侧妃起了争执,便是因瞧见她随身带着压胜之物,又得知她曾私自请萨满入宫卜卦做法……这下想来,两件事情都和巫术有关,会不会有所联系……”
哲哲见皇太极的脸色愈加阴冷,当即点到为止,圆滑道:“事情的本末,臣妾不敢妄加猜测,只是看大汗为此事所困,心想这些线索,或许能帮大汗理一理思绪呢?”
皇太极眉心紧拧,问:“是什么样的压胜之物?”
哲哲如实答:“是一枚刻了梵文的花钱。”
巫术,压胜,萨满……
皇太极的心中织起了一个巨大的疑团。
当晚子时三刻,范文程连夜入了汗宫。
皇太极尚未更衣,在内殿里负手徘徊,也不知原地打了多少个圈儿。
范文程一入殿,他便摆手示意他免行宫礼,开门见山问:“要你查的案子,可有些头绪了?”
范文程抱歉地摇头,“每日出入校场的人数无计,微臣实在难以无从查起……”
“……那天入过校场的人里,可有八旗的贝勒、贝子?”
范文程在脑子里飞快地过了一遍那名录,恍然道:“回大汗,还真有一人。”
皇太极脸色一凛,“是谁?”
“先汗的十六子,大汗的从弟费扬果。”
皇太极突然停住步子,沉思了片刻,才道了一句:“原来如此。”
范文程惊诧道:“大汗莫不是想到了什么?”
借着微弱的烛光,范文程瞧见了他那深不可测的神情下,隐隐透着三分凶煞。
皇太极未答,牙关却咬合得咯吱作响,那声音令人格外地毛骨悚然。
“他们胆敢迫害我的儿子,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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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朝,皇太极因大闹婚宴,暴戾谗谮为由,下令将哈达公主莽古济降为庶人,夺其封地家仆,褫其夫琐诺木济农爵号。
果不其然,这道旨意一下,便有不少贝勒纷纷为之求情。
代善顾念兄妹之情,恳请皇太极能网开一面,从轻发落。
“哈达公主虽有错在先,冒犯了蒙古各部,若她肯向这伯奇福晋道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