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上,她正随着歌喉,将身体左右摆动出优雅矜贵的幅度。
就她一个人。
杨思珈推开门时候,她正在唱《飘摇》。
“我飘啊飘你摇啊摇,无根的野草。”
“当梦醒了天晴了,如何再缥缈。”
“啊爱多一秒恨不会少,承诺是煎熬。”
“若不计较,就一次,痛快燃烧。”
见两人进来,也没停,只是抬手示意二人落座,接着唱歌。
杨思珈在里林笑一屁股远的位置坐下,从桌上捞起启瓶器,开了瓶啤酒,递去给杨寻,又开了第二瓶,和他碰了碰杯,就要把瓶口怼进嘴里要开炫,被杨寻一把抢过。
“不是都答应好了不喝吗?”杨寻把启瓶器也一并收进兜里。
“欸。林董唱得太伤感了,被感染了,共情了,得喝两嘴压压满心悲戚好吗。”杨思珈环抱起手,秉持着一个姑且算是有对象的人的自觉,懒得去抢,免得叫林笑误会。
林笑从两人进来起就一直在观察他们,虽然是在唱着歌,但两个人的小动作一个没看漏,知道杨思珈是故意这么说的,也还是没忍住笑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然后笑声就跟大坝拉闸泄洪似的,一开笑就停不下来,整个KTV里都回荡起她的笑。
直到《飘摇》放完,歌切到下一首,林笑才堪堪收起笑声,点开原唱,挪过来贴着杨思珈坐好,让杨寻给她也开了一瓶啤酒,吆喝着和俩人碰了杯喝了一大口,就直奔主题,“杨经理,我听项目组说,资料都审得差不多了?”
杨思珈并不急着回答,而是先问了个别的,“看来项目组每天都会和林董汇报工作?”
“嗯。”林笑点点头,“众合是我选的事务所,以我的性格,我亲自定的事,就一定会跟到底,让他们每天和我汇报工作,才不会让他们生疑。”
杨思珈垂眸看着酒瓶,眼里擎着一抹笑意,“林董,有一句话,我在收到那条短信的时候就一直想问,但一直没什么合适的机会开口。”
林笑说,“杨经理尽管问。”
“这次年审,说是出报告看公司整体发展情况,更主要是,是能名正言顺地帮您收集证据,对吗?”
林笑带着浅浅一抹笑意的目光毫不遮掩地审视着杨思珈,直达她眼底,仿佛一眼就将她看了个精光。
这种又想让自己看起来温和好相处,又想保持威慑让别人觉得自己不好惹的眼神,不摸爬滚打多年,练不出来。
良久,林笑才收收目光,摇着头噗嗤一笑。
“杨经理。”林笑坐正身子,压低声正色道,“我的诉求已经通过短信传达,有话您就直说吧,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我能承受。”
“好。”既然不想正面回答,也没必要追着客户不放。
杨思珈点点头,把酒瓶摆回桌上,给自己调整了个舒服的坐姿,看着林笑,“其实这几个需要进一步审计的问题之间,存在一定的逻辑链。为了方便我们的工作推进,也为了方便林董梳理脉络,那我就先从由陈务负责的存货,和由杨寻负责的应缴税费比对后,发现的问题和存在的风险展开。”
歌的音量紧接着被杨寻调到不影响两人交谈的大小,勉强做点烘托,不至于让包厢内的气氛一下子降到低沉肃穆的程度。
杨思珈平静地说,“食客天下在前年推出的一款专供电商渠道的零食,糯糯黄桃罐头,在华北采购黄桃,在当地的工厂加工生产,在同年投入电商市场销售。
“这批黄桃制成的1300吨黄桃罐头按照上市后90天内的销量,以及近三个月的销量,归属滞销产品,但食客并未对这批罐头进行任何诸如降价促销,或者线下分销之类的优化处理,而是堆放在仓库。
“有关这批黄桃罐头的盘点资料,在我们和贵司在元旦节前对接的时候,发给食客的要用到的资料清单内,也并没有按需求准备好。我们在6号发现后也和项目组提出需要补充这部分的相关资料,直到今天都还没有收到。”
“我们需要对这批存货进行监盘。”
杨思珈喝了口啤酒润了润喉,接着说:“然后就是出口。根据我们来通安之前收集到的资料看,您和您先生的家族公司在3年前投资注册了一家叫悦海的外贸公司,专门用来对接食客的出口,法人也是您?”
关于那1300吨的黄桃罐头,杨思珈其实已经说得很隐晦了。
高原料收购成本和高研发成本导致高定价,致使产品滞销,却未进行优化处理,也不让查,摆明了有问题。
黄桃罐头又是罐头类的出口大头,她紧接着就提出口。
但采购黄桃的时候,林笑去实地考察过,也是守着工厂生产完第一批罐头才回的新加坡,她确定罐头真实生产出来了。
如果这次去监盘,发现存货对不上或者根本没存货,那可能还涉及另外一件事——资产转移。
林笑迅速在脑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