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思珈说不上来此刻是什么心情。
毕竟,能干得出来这种事的人,只有那一个。
生气吗。
没有。
开心吗。
也没有。
第一反应,居然是,理所应当。
他理所应当在今天出现。
他理所应当在门外等她的时候,发现她喜欢这个花。
他理所应当在她之前,把花摘下来,递到她面前。
好荒谬。
余光里,一束极大的银荆花缓缓从右侧的塑料屏风板后冒出来,在攥着它的那只手即将露出来的时候又停下。
花被举着,被晃个不停。
花束和雾面纸摩擦出沙沙沙的声音,听得人耳朵直发痒。
杨思珈忍了几秒,抬手就把花扯过来,摆到工位上。
那个人也和预料中的一样,从地上蹦起来,大喊道,“杨思珈,生日快乐!”
齐涵到现在都不肯承认,从他接过蛋糕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知道,根本不可能只是远远看一眼这么简单。
根本挪不动道。
他透过玻璃门,看她的白衬衫,看她低低扎起的马尾,看她干干的嘴唇,看她全神贯注看着电脑屏幕的眼睛,看她噼里啪啦打着字的手——纹身的位置贴着膏药,被遮得严严实实,远远看去,和她的肤色融为一体,仿佛已经把那个纹身处理干净,将仅能代表他的痕迹完完全全抹除。
只在那一瞬,剧烈的恨意在他胸腔燃起一团冷冽的焰火,灼烧着他,刺痛着他,他险些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大叫着冲上前去质问她,为什么要洗掉纹身,为什么连那么一点痕迹不愿意留下。
为什么,不喜欢他。
到底为什么。
但齐涵还是忍住了。
生日还要加班工作,肯定憋着火,他要是这点眼力见都没有,就那么气冲冲的凑上去和她吵架,岂不是自寻死路。
他站在原地,再将她好好端详了一遍,才平息下马上就要失控的情绪,把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
很诱人。
很想再将她桎梏在身下,亦或是身上,狠狠操弄。
日日夜夜。
*
杨思珈抱着手,不看他,也不回应。
齐涵知道她只会是这么一个爱答不理的态度,自顾自地挑起话题:“刚刚看你隔一会儿就要看窗外缓神,猜到你喜欢这个花,就找去了门卫室,交了5200的罚款,让他们帮我锯了一枝下来,随便修剪了一下,用雾面纸包了包。”
什么玩意儿?!
5200?
一束破花5200,还自己出包装费人工费,怎么不去抢啊?!
一个敢给一个也真敢收啊。
杨思珈像是看傻逼似的皱着眉瞥了齐涵一眼。
“我很想你。”齐涵争分夺秒,见缝插针:“和好吗?杨思珈。”
“和好?”杨思珈嘴角挂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总算肯给齐涵一个正眼:“你不是不吃回头草吗?”
“我吃你。”
“……………………”语气诚恳到差点没吓得杨思珈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好啊,可以啊。”半晌,杨思珈才故作轻松地笑着说:“和好费52万,反正对于你来说,这么点钱只不过是小意思嘛。”
想象中的尴尬或者最微弱的愣住都没有,杨思珈的话还没说完——只说到52万几个字,齐涵就掏出了手机。
没几秒,就抬头朝杨思珈扬扬眉:“转过去了。”
“?”什么?!
杨思珈这才意识到大事不妙,连忙掏出手机点开支*宝,果然看到一条齐涵的转账。
【¥1314000.00】
“你不是被停卡关禁……”
还没说完,就被齐涵俯身而下送来的吻堵住。
他一手捧着她的脸,一手拿起花和包,引着她往外走。
关上灯,把她抵在墙上,树影斑驳,洒在她身上,她的脸忽明忽暗,像一捧为他在夜里引路的火苗,不管他再怎么小心翼翼,再怎么遮风挡雨,总是摇曳着,仿佛随时都要在他掌中湮灭,消失,再也找寻不到。
20天。
从2月17号到3月7号,也就分开了20天而已。
没睡过一个好觉。
心越养越乱。
整天玩着那些无聊的纸牌游戏,却不敢喝酒,怕再哭着说想她,想吃她做的饭,想求她复合。
不敢玩那些从前根本就无所谓的惩罚游戏,怕被要求打电话给她,要是被拉黑了打不通,或者打通了听到她的冷嘲热讽,那他只会崩溃。
可不敢玩,却又想听。
想听到大家不停提起她,听着大家津津乐道于一个淡情者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