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安哪能经得起这样被压一头,他抬手拉着陆先和不让走。陆先和拧眉,温和面具被撕去,他怒气蔓延,周身都是危险的气息。整个空间都变得紧逼起来,陆清安手一顿,僵持住。
陆先和骨节分明的手掐着陆清安的后颈,用力带着陆清安向前一步到了洗手盆前。
陆清安反映了两秒,反手推搡他,但奈何力气不够大。
陆先和的手毫不留情往上移摁着他的头往下,因为他的挣扎硬磕到坚硬的洗手盆上,发出壮烈的一声咚。
陆先和一气呵成把他摁进了刚才装满水的洗手盆里,水花四溅到处都是。无论他怎么挣扎,陆先和都不松手,任由他动作。
让他浸了会水,陆先和散漫地扯了扯嘴角,抓着陆清安抬起头,语气冷若冰霜,“听着,你是不是陆颂的儿子我不管。”
“但你回去告诉卢曼,非要用我妈来招惹我,你们就再也别想踏进榆城半步。”
陆清安很狼狈,水弄湿了他的头发,顺流而下湿了他的衣服。他年轻气盛不肯求饶,一脸倔强看着镜子里的他们。
一个清爽干净,一个狼狈不堪。
陆清安要面子不愿意张口喊人帮忙,他一脸不服想要挣开陆先和的手,水甩到了陆先和身上。
陆先和笑得很暗黑,给他平添了几分冷艳,他挑挑眉,一把将陆清安又摁进了水里,“看来是没听懂我说的话。”
陆清安是真犟,既不求饶也不妥协,他呛了好几口水,陆先和抓着他起来透气,语气随意,“听懂了吗?”
他们出来的时间有点久了,卢曼在包厢外喊住了服务生,请他帮忙找回两人。
陆清安听到了,眼神和陆先和对上,在陆先和下一次动作前,陆清安手肘往后怼了他一下,脸色又红又怒说知道了。不想让卢曼看见。
陆先和松开他,转身就往外走,语气含笑又清冷,“这回不拦我了吧?”错身过,他在陆清安耳畔低语片刻。
从外人看来,仿若两兄弟亲昵玩笑,虽然一人冷冽暗黑却灿烂含笑,一人湿漉狼狈表情恐惧。
可陆清安听到的却是魔鬼的恶吟,那枚恶魔说,我没有,也有的是办法让你也没有,想试试吗。
出门前回头看见那张僵住的脸,陆先和又善解人意道:“别担心,我都是开玩笑的,希望没有吓到你。”
还是不行,党女士。你不能让狮子像猫一样乖顺,因为睚眦必报是他们的天性。陆先和脸上的表情暗了暗,遏制不住心底叫嚣着的怒意,他忍了又忍,方才恢复心底一汪池水平静如初。
陆先和路过包厢,忽略站在门口的卢曼,一个眼神也没给,弄得卢曼挽留的话咽回嗓子里。
走到门口,路边停着的一辆黑车按了按喇叭。谈叙刚好在附近有事,顺路过来接他。
“见到了?”
陆先和没说话,掀开前柜的烟盒抖了两根烟出来,递了一根给谈叙。谈叙见他这样,又说:“外公问你什么时候回A市看他。”
陆先和夹着烟,看了他一眼,语气淡淡,“他没和我说。”
“也得你接电话吧。”谈叙哼笑。
陆先和拧眉,“一接电话就是让我去A市,懒得接。”
反扣的手机传出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你个臭小子。”
陆先和抽烟的手一顿,扫了谈叙一眼,谈叙摊摊手,一脸无奈。他抓过手机摆正,换上轻哄的语气,烟在膝盖上轻敲,“我在榆城不也挺好的。”
那头的人是陆先和的外公党正山,坐镇A市党家,年轻的时候那是说一不二的硬气人,却格外疼爱小辈。
每年寒暑假期,陆先和去外公家受训,这帮发小都跟着,大家都很熟络。尤其是老爷子出手阔绰,姜橙最黏他。说是把他哄得高高兴兴的,要什么就有什么。
被老爷子知道了直骂她是小马屁精。
从党文沛去世,陆颂再娶,这个唯一的外孙就一直让他放心不下,成天就想着陆先和能去A市。恨不能连着学籍一起转走,只是陆先和不肯。
党正山拿这个小孙子没办法,他叹了口气,“你爹也成家了,你一个人在榆城干什么?”
陆先和吊儿郎当,“混吃等死。”
气得党正山吹胡子瞪眼,“混吃等死你来A市,只要你不违法犯纪,就算当个没出息的纨绔,外公也能养你一辈子。和A市这帮招猫逗狗混不吝的公子哥一样有什么不好。”
党正山对这帮公子哥十分瞧不上,可为了让他去A市,竟然能违心到这份上,陆先和不走心笑评,“哟,党老板大气啊。”
那头声音忽然弱了几分,“过段时间...盏盏会过去一趟。”
陆先和不回,谈叙也没作声。
那头又道:“阿楚,外公年纪大了,走不动了,就不过去了,你得空就回来看看我吧。”
他语气含糊不清,陆先和却知道他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