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银子有些不解:“娘娘知道这个地方?”
她轻咳一声:“这......这是个好地方。那什么,你寻常和家里人联系的多吗?”
小银子笑道:“这路途实在遥远,奴才好几年才有一封书信往来。”
还要说话时,一个小宫女突然来报:“娘娘,英国公世子、武军都督府都督顾大人求见。”
她手里的茶碗到底落到了地上。
隔着一道珠帘,顾廷晞大马金刀地坐在下首,端起茶盏品了品。“太后宫里的茶果然好,色香味俱全。”
她拼命揪着手里的帕子,心里骂着冯时不靠谱,不是说把人拖住了么,怎么还有空来找她。
不过方才已经指使小银子去请冯时了,赶紧来救急才是。
顾廷晞不轻不重地放下茶盏,磕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吓了一跳,抬头看去,正对上那人深沉漆黑的眸子,仿佛能穿透层层珠帘似的。
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太后娘娘,没有什么话要对臣说的吗?”
她听见心跳加速的声音,揪着帕子道:“顾大人求见本宫,本宫还想问大人有什么事。”
顾廷晞看了眼檀云,微微皱眉,低声道:“让你的人下去。”
他身上的气场十分强大,举手抬足之间都是压迫感,加上在前朝也确实位高权重,檀云竟真往后退了一步。
她忙道:“这里是本宫的凤宁宫,轮不到你做主。”
檀云瞧了她一眼,又默默地往前走了一步,身子挺得笔直。
顾廷晞轻笑一声,“如今倒有几分样子了,沈娇,床上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厉害。”
檀云的脸色陡然变得苍白,默默地、迅速地往后退去。
沈娇也是背后一僵。“顾大人慎言。”
“本宫......本宫闺名沈婉,不是沈娇。你身为臣子,不许直呼本宫名讳。”
顾廷晞敛了笑容,忽然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影缓缓踱步过来,大手掀起珠帘,露出一张英俊又冷冽的面容。
沉沉的声音动人心魄:“沈、娇。”
他勾起嘴角,脸上是肆意而张狂的笑。“你看,微臣一不小心又叫了太后的名讳,怎么办呢?”
他又往前逼近两步:“要不,您处罚微臣吧?”
她慌得站了起来,手里的帕子快要撕裂。“你......你不要太过分。”
声音却宛如蚊子般,连自己都听不清。
院子外忽然传来匆匆的脚步声,随后便是一道轻柔的声音:“顾大人,今日怎么有空来看给太后请安?”
冯时站在门口,在他俩之间打量了一番,微微皱眉:“顾大人,您怕是有些逾越了。”
她垂着脑袋站在榻前,一声不吭。
顾廷晞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退到珠帘外。沉声道:“冯公公来得真是时候。”
冯时仍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奴才没别的事儿,唯有护娘娘周全。倒是顾大人,身上掺了那么多事,还抽得出身入宫来。”
顾廷晞冷笑一声,“凉州卫一战大获全胜,不过死了几个官员而已,别说不是我杀的,就算是我又如何?”
冯时悠悠道:“顾大人手握重权,坑杀数万降兵都没人敢说什么,何况是几个低阶官吏。不过,这里可是凤宁宫,您觐见的皇上生母、太后娘娘,所言所行还需谨慎。”
顾廷晞沉默了片刻,再没有说话。末了,回头看了眼沈娇,凉凉道:“微臣告退。”
直到那人的背影彻底离开,她才浑身放松了下来。有些不满地嘀咕道:“你不是说他自顾不暇吗,怎么还跑来撒野?”
冯时瞥了她一眼,“奴才这便给您个交代。”
转身面向屋外:“今日哪位侍卫首领当值?”
一名穿甲的侍卫匆匆赶来,跪在院内:“回公公的话,是卑职。”
冯时幽幽道:“连个门都看不好,活着也是浪费粮食。来人,拖下去,杀了吧。”
她刚坐下便又跳了起来,磕磕绊绊道:“不不不不用吧?是人都会犯错,那以后严加防范不就好了?”
可惜外面的人并没有听他的,而是立刻将人拖了下去。
她有些着急,抓住冯时的衣袖:“你给他一个机会吧,要不然,让他戴罪立功?”
冯时垂眸瞥了眼她的手,淡淡道:“娘娘既然要发威,就别跟个猫儿似的。在宫里,没有人会因为你心善而敬你,只会因为你心狠而怕你。”
抬眸看了眼院子里值守的侍卫:“看着吧,今儿死了一个,明儿这些人必定会死守严防。”
她讪讪地撒开手,心里有些无奈。
冯时拍了拍袖子,“娘娘好好休息吧,明日想必还有要事相商。”
她皱眉:“什么事?”
冯时悠悠地往外走去,轻笑道:“明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