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娇有些惊讶，“这也太残忍了吧。”
顾廷晞自小在战场上厮杀，这类事情也不是没有见过。只是今日在这深宫大院里重现，确实也有些意外。
候在一旁的林灿眉头紧锁，“都督，您看这......”
顾廷晞站在门前，负手而立，望着喧嚣漫天的宫门处，沉声道：“放火。”
林灿面上露出一丝惊讶，继而便透出一股凶狠，肃声道：“是。”
沈娇不解，问了句：“放火？在哪里放火？”
顾廷晞回眸看了眼她，眼中是鲜少看到的森然，仿佛那次在凉州生死存亡之际一般。“在两堵墙中间放火，让他们没法过来。”
“什么？”
她顿时瞪大了眼睛，“那岂不是......”
顾廷晞沉声道：“那些跳进去的人，会被活活烧死。并且他们的死没有任何意义，后边的军队无法踩着他们英勇就义的尸体打进来，也永远不会成功。”
他轻轻走了过来，托起她的下颌：“是不是觉得我很残忍？”
她眨了眨眼睛，见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里透着一丝担忧，便明白是怕她心中害怕，或是嫌弃了他。轻声道：“是他们不仁义在先，如果我们束手就擒，那么死的就是我们自己。”
挣开他的手，情绪不明地加了句：“对敌人的仁慈是对自己的残忍，这个道理我明白。”
顾廷晞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她。
林灿拎了几桶油浇下去，火焰瞬间便窜了起来，那两堵墙也立刻变成了火墙，外面的人不敢再靠近。
被火点燃的士兵无处可躲，两面都是高墙，跳下去便再无爬出来的可能。哀嚎声惨叫声连成一片，衬着被火焰染红的夜空，十分凄厉。
外边的副将没了办法，便又开始原先的撞门，只是这次没撞多久，顾廷晞的人便来了。正儿八经在战场上厮杀过的军人，和那些花拳绣腿守在宫中的禁军，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
没等天亮，那些人便被控制住了。
顾廷晞带着人去审讯了副将，拿到了一份想要的口供。
沈娇则带着林灿等人去了翊坤宫，闹出这么大动静，也该见见罪魁祸首了。
翊坤宫那边还不知道这场转变，见她们气势汹汹而来，一个个慌不择路。张月瑶正坐在主殿，拿着精致的银叉吃新鲜上供的水果，赵宇凌则窝在下首的软椅上，淫邪地看着宫女给他捏脚。
见她进来，张月瑶立刻坐直了身子，眉头紧锁：“你怎么会来？你怎么来的？”
她笑了笑：“太妃娘娘张罗了这么大一场戏，本宫自然是来感谢娘娘的。”
赵宇凌一脚踹倒了那个宫女，起身怒道：“贱人，你怎么可能逃出来！我们已经控制了整个皇宫内的禁军，王将军早晚会把你的头砍下来！”
她轻轻挑眉，“王将军？哦，你说的是王直那个副将吗，我不记得他叫什么名字。不过，他的头确实已经被砍下来了。”
赵宇凌倏地瞪大了眼睛：“不可能！就凭你？”
看了眼她身后的林灿，“还有这个小小的百户？”
她笑道：“你忘了吗，他早就不是小小百户了，他是我凤宁宫的侍卫首领。”
张月瑶摇摇欲坠地起身冲出大门，扶着门框看向凤宁宫的方向，火势还没灭，此时依旧是被映的通红的夜空。
“着火的不是你宫里吗？”
她瞥了一眼那边，淡淡道：“着火的地方是我宫里，只不过着了火的，是那些禁军罢了。”
张月瑶回头，脸色变得苍白：“你也太残忍了吧......”
“残忍？”
她忍不住笑了笑，“你先是诬陷我毒害皇帝，后又污蔑我秽乱宫廷，如今更是想直接派军要了我的命。这哪一件不够残忍？”
张月瑶闭了嘴，扶着门框的手开始发抖。
赵宇凌“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慌忙道：“我是无辜的，都是太妃娘娘的主意，是她去天牢里找了我，要我跟她一起谋逆，我是被逼的啊！太后娘娘，您行行好，就放我一马吧！我保证，出去了绝对什么都不说！”
沈娇回头看了他一眼，微微皱眉：“你保证不说什么？本宫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吗？”
赵宇凌愣了一瞬，忙道：“没有没有，太后娘娘温柔贤惠，一心为民，是难得的一国之母，我......我的意思是，我绝不把后宫的任何事情说出去！”
张月瑶忍不住啐了他一口，抬头看向她：“行了吧，到了今天这个地步，谁不知道你沈娇是个什么东西，一个罪臣之女，跟国公世子勾勾搭搭的贱人，假模假样地当了太后，就真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当凤凰了？”
轻哼一声，“本宫是先皇亲封的贵妃，本就该统领后宫，万人之上。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本宫平起平坐这么久？不怕告诉你，就算本宫今日要杀你，你也得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