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很中肯。
但苏橙也只是点头，不说话。
落寞吗？他有什么好落寞的，转身，去另外一个病房而已。
她打开餐盒，单手给苏叶盛饭。
苏叶赶紧接过勺，主动去舀菜。
半截袖子拉起来，露出一块青紫。
苏橙眸光一闪，“姐，你胳膊怎么了？”
苏叶像是吓了一跳，赶紧拉了拉衣服，“没啊，没怎么。”
苏橙觉得不对劲。
“你磕着了？”
“对，出门的时候，不小心碰了一下，没事，过几天就好了。”
她表情有点不自然，后退的时候太紧张，胳膊又碰到了床尾。
疼的龇牙咧嘴。
苏橙定睛看着她，猛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拉到自己眼前。
她虽然只有一只手能用，但她动作快，一把撸起苏叶的袖子。
霎时间，她胳膊上的淤青，不规则的全部暴露在空气中。
苏橙呆住了。
苏叶的皮肤一向挺好的，雪白的肌肤上现在却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青一块紫一块，触目惊心。
更可怕的是，肩头上还有许多长短不一的伤疤，有的像刀伤，有的像用烟头烫伤。
精瘦的胳膊上，竟然没有一块好肉。
苏橙看的心惊肉跳。
“姐，这到底怎么回事？”
苏叶慌张极了。
不停的往下拉袖子，遮住那些伤口。
“都说了没事，就是磕的，别大惊小怪。”
苏橙直接拆穿她。
“孟建打你？”
问出这句话，她的牙齿就开始打颤。
苏叶浑身一哆嗦，见躲不过去了，支支吾吾道。
“偶尔，喝醉酒的时候，也不是故意的，他就是脾气不太好，醒过来就忘了。”
“姐，你还在给他找借口！”
苏橙急了，“家暴只有一次和无数次。”
她指着她的胳膊低吼，“你这新伤旧伤加起来，至少有段日子了吧？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努力回忆，“我记得我结婚搬出去之前，咱俩还睡在一起过，没见到这么多明显的伤痕。”
苏叶微微垂下头，眼眶泛起湿润。
“那时候是夏天，他肯定是不敢明着打出伤来的。”
她声音细如蚊声，几乎要听不见。
可苏橙听见了，也懂了。
夏天穿的衣服少，孟建动手都打在暗处。
现在冬天了，动起手来，就不管不顾了。
反正穿了厚衣服，外面也看不见。
今天要不是房间里暖气热度高，苏叶脱了外套，又脱了卫衣，根本不会不小心露出伤口来。
“畜生！”
苏橙气急了，低咒一声。
“姐，这么大的事，你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苏叶抹了抹眼角，“以前，他真的就只是喝醉酒的时候，手上没个轻重，偶尔推我两下，这些伤……也是最近，他脾气越来越暴躁。”
说着，她忽然有点控制不住情绪，吧嗒吧嗒的落下泪来。
“那天，他也没喝酒，就是吃饭的时候，小果果不小心打翻了一个杯子，妈不在家，他就抽了皮带，把我捆起来打。”
“骂我废物，连个孩子都带不好，说天天赚钱这么辛苦，养我还不如养条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