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是为帮您,淮阳侯如此待我,不合适吧?”
淮阳侯见她弱不禁风的样子,看来叶恪俭并未传予她武艺,便挥手叫手下人给叶荣解开了手铐,“如今讲讲公主欲如何帮本王吧。”
“还请淮阳侯先告予我,您想要什么?”叶荣揉着手腕,问道。
淮阳侯起身拔剑,盯着锋利的剑刃缓缓道:“本王想要什么,难道不比司马昭之心明显吗?”
叶荣也盯着他手中的剑,咽了咽口水,缓缓道:“江山?”
淮阳侯笑了笑,“本王若想要江山,早该在二十年前便起兵。”
叶荣怔怔望着他,“淮阳侯想要之物,如今在谁手中?”
淮阳侯手中的剑猛然指向叶荣,叶荣瞬间瞪大了眼睛,淮阳侯看她的样子反倒大笑,“在谁手中?若是真在谁手中,”说着,他一步步逼近,把剑架在叶荣脖子上,低声道,“我便这样,杀了那人便是。”
叶荣不敢呼吸,心跳加速,但还是强作镇定道:“淮阳侯所要之物,定是不在我手中。”
淮阳侯缓缓收起了剑,转过身去,“你怎知我从你身上得不到?”
“是恨。”叶荣不动声色地淡淡道。
淮阳侯猛然回头看向她,“你说什么?”
“淮阳侯想要得到的,是恨。”
他侧过头,不容置信地看着叶荣,继续问道:“你说什么?”
叶荣心中已有答案,继续淡然道:“淮阳侯若是不懂,便是荣儿猜错了。”
他提剑靠近自己时,叶荣嗅到了一个熟悉的味道,刚开始只觉得似曾相识。
后来她才猛然想到,那是她曾在漱霖宫洛夫人身上闻到过的香料味。
淮阳侯果然如她所料,与乌族有染。
淮阳侯被她若即若离的回答惊在原地,左右思量。
叶荣随即说道:“不管淮阳侯所要的是什么,在这座废城之中定是得不到。”
“明日我们一同出城,怀安公主可有想去之处,我便做一次你的周伯伯,带你去。”
叶荣看着他诡疑的眼睛,“周伯伯可有可去之处。”
淮阳侯起身茫然四顾,缓缓笑道,“可去之处……若是我有可去之处,公主愿意同往?”
叶荣心中惶恐不安,如她所想,四海之大,淮阳侯并无可逃之处,他只是在拖延时间。
“我倒是替您想到一个去处。”
“何处?”
“都京。”
“你说什么?”
“都京,是淮阳侯的故乡,不是吗?”
“…… 故乡?物是人非之处,谈何故乡!”
“天下之大,唯有故土是永远的去处。”
“公主这不是为本王挑选去处,怕是为本王挑选葬身之处。”
“看来淮阳侯心中亦知,既已决定叛乱,四海之内只有都京中圣上会念及兄弟旧情,予您葬身之处。”
淮阳侯看着叶荣,自嘲地狂笑道:“本王竟也沦落到死无葬身之处!”
“我一路走过西平郡中城池,见到无数横尸街头的无辜百姓,淮阳侯怎会觉死无葬身处是稀奇事。”
淮阳侯侧过头厉目看着她,“把她带下去。”
叶荣自己站起身来,主动让士兵给自己戴上了手铐,然后踱步离开。
她被带到一个无人的客房,屋内积满灰尘,屋外重重把守,房门紧锁,屋里空空如也,屋外废城死寂,黑云直催。
叶荣捅破纸窗,让屋内透进一丝光亮,她蜷在角落处,让那丝光亮正好打在自己脸上。
原来是这种感觉啊。
原来针锋相对,生死未卜,是这种感觉啊。
原来哥哥当年是这种感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