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武帝考虑一会,应允了。毕竟比起生皇孙,皇室的好名声着实比较重要,葬礼完成后再考虑续弦的事也未尝不可。
“父皇,儿臣还有一事请求。”
“说。”
“儿臣想颜樱与颜君唯的葬礼一起在颜府举办,其他善后事宜及拆灵也安排在颜府。”九方奕泽的语气像在乞求询问,对父皇保持应有的礼貌。
“颜樱可以。颜君唯不行,一个囚犯怎配安排葬礼?”
乾武帝拍了下桌子,桌上的茶具抖了三抖,像在告诫皇宫规矩不容逾越。
九方奕泽也懂皇宫规矩,但他师父的尸体必须要回,不能让其弃于乱葬岗中,乱葬岗中野狼野狗成群,颜侯不一会就尸骨全无。
他预料到父皇会拒绝,早已准备好的理据就此托出:“父皇,而今民间在发起祭奠颜侯的行动,法治不了众,何不腾出一个地方给他们,以免到处烧纸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再来,颜侯的葬礼以吾的名义去办,吊唁丈人,彰显孝道。”
“可是……”乾武帝一时也找不到搪塞的理由,盘了盘手上的扳指,间接默许道:“颜侯的罪名要清清楚楚写在灵堂上,别让人以为朕错勘贤愚。”
“是,儿臣这就去着手准备。”
言毕,九方奕泽退出了宫殿。
颜樱离开刑场,回到铁匠铺,脸色铁青,表情凝重,对着木人桩就是一轮暴打。
打了一夜,木人桩断了,她人也倒了,白皙的手练得像过第一遍墨色染料的布,深浅不一,怵目惊心。
梁平走了过来,说道:“别练了,今天允许你休息一天。”
颜樱脸贴着地面,溢出的眼泪将地上的黄土紧紧地压着,大口呼气也没能将尘沙吹起来。
梁平拎着她的手臂,将她拽上了三楼,她跟软骨似的,直接躺在床上,搂上被子就把自己盖了起来,只剩一把青丝露在外头,搐震恸泣。
两个弟弟也不知去向,如今,偌大的颜府荒芜萧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