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头那非主流长发一甩，叉着腰，人还喘着粗气呢，就开始骂，“付振东，你个死没良心的，那可是你表妹，是你表妹啊！是你亲小姨生的亲闺女啊！”
“她，不是死了？”
他记得母亲很少提起自己那个双胞胎妹妹。
偶尔外公在逢年过节的时候回忆一下，父女两个都要大吵一架，之后冷战几个月。
因此，在母亲娘家，这个和母亲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姨，根本就是不存在的，也是绝对被禁止提起的！
“什么死了！那是你妈太霸道，自从出了那件事之后，你妈就不让我们提起你小姨，还说，干脆就当她死了好了！”
小老头泪流满面。
他絮絮叨叨，“其实你小姨就是喜欢上了一个凤凰男，那男的一小白脸，但奈何你小姨恋爱脑，非要跟着人家私奔，后来那小白脸知道你小姨没钱了，还和家里断绝了关系，就立刻拍拍屁股走人，你小姨性格倔强，也消失了。”
这一消失，就是二三十年。
没人知道她在哪，也不明生死。
直到……
“直到你小姨高龄产妇，快五十了，硬是生下一闺女，医院留了生产记录，我这才顺藤摸瓜，知道了一点消息，可她一直躲着我，带着孩子东窜西窜的，这不，又生生找了三四年！”
话毕，小老头就跟见到宝似的，一把将小女孩从蓝萤怀里抢了过来。
许是小老头太生气，也太着急，脸上的表情没控制好。
小姑娘直接扯开嗓子，哇哇大哭起来。
她一边哭，一边冲蓝萤伸了伸手，叫，“姐姐姐……”再冲付振东伸伸手，“爸爸爸爸……”
“……”
这都什么辈分？
就在几个人尴尬的要死的时候。
一浑身廉价香水味，头发乱糟糟，一看就是刚从声色场所出来的女人，歪歪斜斜的，有些酒醉的往这边跑。
她喊，“你们放开我女儿！放开她！”
“呜呜呜……妈妈，妈妈……”小姑娘也不知是天生口吃，还是出了心理问题。
总之，一句话翻来覆去喊着，也没多出几个字。
女人走近，一看到蓝萤，还以为她是欺负自己闺女的学生家长，就要抬手打。
付振东一个侧身，一只胳膊绕到身后，箍住蓝萤即使怀孕，也依旧纤细柔软的腰，将人带出身后，道：“小姨，适可而止。”
当他对上那张他每晚午夜梦回，都会被惊醒的脸时。
体内的那些疯狂因子，跟要决堤的洪水一般，一次次冲刷着摇摇欲坠的大坝。
男人双拳紧握。
从蓝萤这个角度看过去，他指尖因为过分用力，已经泛白了。
她蹙眉，知道这男的，怕是又要被刺激到犯病！
女人也是一愣，被酒气常年熏的，很是浑浊不清的双眸，来来回回，在付振东和小老头，甚至连被严严实实护着的蓝萤都多瞧了几眼。
她脸冷了，“把孩子还给我，我不认识你，也不是你的什么小姨。”
说着，女人就直接用自己一身酒味的身体，很莽撞的去撞付振东。
一下两下，三下……
小老头怕伤到孩子，就抱着外孙女，躲得远远的。
蓝萤嗅到一股危险的焦灼！
她没犹豫，反手抓住付振东的胳膊，让他被自己挡着，在身后。
付振东，“蓝萤，你……”
蓝萤打断，“一精神病，别逞强，你儿子在肚子里眼巴巴看着呢，能不丢人吗？”
就这一句话，直接软了付振东眼神里那些可怕的疯狂与阴鸷。
说完。
蓝萤扭头看向不修边幅，而那姣好的五官，却莫名在她看起来，竟有着多多少少熟悉感的女人。
她第一句问的是，“你有没有认识的人，被判了无期，关在南郊女子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