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初禾夜里面忽而惊醒过来,身上被咬伤和打过的地方已经全都上了药,整个人像是被泡在药里。
她摸了摸,心有余悸。
蒋南州在外面斯文得体,儒雅君子,但疯起来,叫人心惊胆战,无力承受。
她竟然也打了他。
还好...没做...
少女掀开被子,想要下床,脚搭在地上,先摔了一跤。
动静大,外头的门被推开。
蒋南州隔着睡袍将她抱起来,稳妥的放回床上,又拿了枕头垫在人身后。
“要喝水吗?”他若无其事开口。
白初禾眼帘垂下,偏过头去,做出明显抗拒的表情。
男人起身,自顾自的倒水,端在她面前,口吻一如既往的命令,“喝了。”
少女抬起头来,像是发疯,“我不喝,你就打我吗?”
水杯被搁在床头柜上,蒋南州坐在她床边,像一座傲慢不肯离去的山,压住她的魂魄。
阻住她去死,也不让她自由。
蒋南州却突然开口,“是我错了。”
他似乎在道歉,白初禾茫茫然的,后知后觉,可耳朵里头又钻入漩涡,极度的耳鸣将她的思绪搅乱。
她听不见。
白初禾只能看见面前的男人似乎在说话,薄唇张合,是在说什么呢?
一定又是以退为进的那套,先说自己错了,而后又说是白初禾做的不对,才会让他错了。
白初禾爬上他的床,叫不知廉耻。
他要强迫人,却只有几个字,一句无关紧要的错了。
面前的少女噗嗤一声冷笑,蒋南州凝神,看她的时候不说话了,而后是长长的沉默。
有人敲门。
“蒋总,秦先生来了。”
蒋南州将房间的温度调高,男人看向白初禾,后者无动于衷,只一张苍白的小脸显得可怜。
露出的肩头微微内扣,像是在害怕。
他出去的时候锁了门。
白初禾喝了水,又过了好一会才忍住耳鸣,她要去找手机,寻了一圈没找到。
少女踉踉跄跄,又摔了一跤。
外头的秦敢听到动静,起身要去看情况,“出什么事了?”
蒋南州不动声色,只将手中的文件合上,搁在桌上,“听说你接了南美的那桩生意?”
生意场上的消息,只要见了光,就传得快。
秦敢注意力被转移,又坐回来,“是,春节怕是回不去。”
他的保全公司几次工作都做的很好,招收员工标准以退役军种算起,什么国籍的都有,很是让客户信赖。
这一次,也是那边主动提出,专程护送。
蒋南州放松了些,沙发上的双腿交叠,夸道:“以后要叫一声秦总了。”
秦敢温吞的笑了,下垂眼显得老实。
他看了看周围,又感慨道:“人人都会变,小小姐也长大了,懂得自己照顾自己了。”
他似乎是在为白初禾说好话。
蒋南州听了耳朵不舒服,只略一挑眉:“不见得。”
秦敢有意说好话,“从前每件事都是先生拍板,小小姐长大了,只是想自己决定。”
他说并非有意同蒋南州对着干,也只是小孩子在找存在感,总会好的。
换平常,蒋南州会察觉出来秦敢说话的不对劲,可他此刻心思还在屋内的白初禾身上,于是摇头道:“再说吧。”
意思就是不想说了。
秦敢识趣站起来,走到门口,又回头来问:“...先生又找了新女人?看起来性格不太好。”
蒋南州闻言,伸出手碰了下脸上的伤口。
这个地方太亲昵,伤口又太细,没办法装成是自己不小心的行为。
男人若无其事反问:“也不见你带女仔,没遇到合心的?”
秦敢露出笑容来,“我有喜欢的人了。”
不知为何,蒋南州听到这句话,有些不快,似乎是...
他忍不住要问:“是谁?”
“是您认识的人,有机会,我介绍。”
蒋南州起身,送他到门口,又抬手,虚虚的拍了下秦敢的肩,显得有几分熟络,“好,我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