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言词诗篇,都不足以形容。
“嗯,看来你确已无大碍,站起来看看,可如常行走?”少年似是对此很满意,笑嘻嘻对她说道。
“是你救了我?”见这黑烟炭灰涂满脸也掩不住粉雕玉琢的白胖娃娃一脸警觉地望着自己,少年倒也不生气,笑意依旧柔声说道:“哦?全不记得了?不是我救的,是你自己从大火中飞出来的?” 好看的眉眼微微上翘,满眼皆是藏不住的少年意气。
“那你为何那时会出现在我家?”她相信眼前的少年并非恶人,但他若只是偶然路过遇见唐府大火?又恰巧武艺超群可轻松将她从火海中带出?这一切未免太过巧合。
“呃。。。不瞒你说,此次是我初次出谷历练,我长这么大从未到过北地,便一路向北游历到了此处,三日前将抵青都府就发现自己出门几个月盘缠已用尽,只剩半贯钱,想着进城先吃顿饱饭再说”。少年尴尬地摸摸眼睛,“谁知贵宝地物价如此高,不过一荤一素一碗茶,就要我一两银子。所幸遇你老爹正在厢房与人吃酒,得他相助才免却了与酒楼店家一番相争。唐老爷自是乐善好施,他不把这点银子放在心上,但我穆怀风绝不是占人便宜的无耻之辈,当时便留了唐老爷的名帖,想着日后好去府上相还道谢。”
“所以你来时我家已是漫天大火,冲进来后发现仅剩我一个活口?”
“没错,大门火势太大无法进人,我是从侧院坍塌至半堵墙处翻进来的,一路寻过,想救人却发现府上众人都已惨遭毒手…” 这位自称穆怀风的少年顿了顿,不知这些话对于一个十岁孩子来说是否过于残忍,但长痛不如短痛,有些话该说还得继续说。“当时火势愈加凶猛,若再不出去,怕是我也要葬身火海了,我四处喊话无人回应,正要冲出去时,瞥见西厢有一间房门坎处竟有金鱼在湿漉漉的地上动弹…”
“鱼离水还未死,烟火燎而地湿,说明打破水缸发生未几,屋内可能还有人没死透?” 唐满回抢说道。定是有人临了前将内院的水缸打破好暂缓火势往屋内蔓延,为她求得一线生机。
“啊。。。你这小孩很聪明啊。”穆怀风嘴上这么说,心道她看着倒是憨傻傻的,没想到还有几分机灵。
她也是胡乱猜测,没想到歪打正着,但也不意外,她自小看人猜事都是极准的。那人会是王伯吗,还是爹爹。。。总之,是极疼爱自己之人。
穆怀风见她陷入沉思,心道不好,保命重要,不能任其沉浸在悲痛中拖延时辰。“小孩,你眼下不急着找出歹人报仇雪恨吧?”
她摇摇圆乎乎的小脑袋,头顶两侧的双髻小包上还缀着两条似铃兰的流苏饰物,随着她摇摆晃荡。原本天真无邪的眼眸里突现一丝与年纪不符的沉郁,似是想到了什么,思忖了良久才开口道“我知道他们为何要屠杀我的家人 。”
“哦?”穆怀风也未料到她是这般反应,正想该如何回应,她却自顾自说道“但我现在不想告诉你,本来这事也与你无关。”
如此这般最好。穆怀风也是暗自松下一口气,心道好在这小孩有点子性格,她若此刻就向我道来她家的前情旧怨,再哭诉着求我立刻帮她寻人报仇,怕是今年都未必能回谷见师父了。何况她年纪尚幼,有些事情现在告之也未必能懂,不如日后慢慢渗透。
“你放心,以后。。。我也不会不管你的,这样吧,你先跟我回溪沙谷,日后的事,日后再说。”话说回来,别说唐老爷帮过自己,就算是多管了闲事,已然管了就要管到底,真相是如何也要查的,日后自然是要给她一个交代的。
“还有一事,我很抱歉。我们现在不能回唐府为你家人入殓下葬。现如今那儿虽已是一片废墟,但那帮人能用如此阵仗下如此毒手,先是有备而来背后势力不容小觑,再者他们事后定不会轻易离开,说不好已派人日夜监守,就等着你这样漏出去的小鱼苗回巢好一网打尽断干净。”
穆怀风再次摸了摸右眼,她留意到短短一刻钟这个小动作他已做了三次。“嗐,我也不装大,少侠我武力再强也是茕身一人,初入江湖经验也不足,难保你周全,所以短期内这颜郡。。。咱们是万不能回去了,望你能谅解。”
“我明白,你带我火里偷生已经是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我年纪虽小但也读过些书听过些戏文,懂得如此外恩情已是难以报答,不敢枉图少侠为我再陷险境,再说常言道人去如灯灭,我的家人,该是都已化成灰烬飘入风中,我在心里留念想就好,无需过分在意表面功夫。”说罢跪向西面,那是她家的方向,哐哐哐磕下三个响头。朝西喊道“爹!娘!姊姊!小妹!这辈子咱们就此别过了,来生咱还做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