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衷情的人,她也已是他的妻子了。
丝丝凉意顺着后脊背滑落腰间,却直直撺起腹间阵阵暖意。那些温软的喘息不自觉从喉间窜出,只叫人无地自容起来。她自循着他胸前去,那里温热又踏实,在那里的羽翼下,她许能不觉如此羞涩。
怀中的人直躲开了他的亲吻,往他胸前钻来。凌烨气息却依旧未曾平息下来,只将那柔软的身子拥住,便足以挑起另一番情*事。
他喉间已是沙哑,自己也无法控制,只好垂眸看了看贴着胸前的女子,那眼睫纤长浓密,扑腾在那红润的小脸上,更诱人得几分。
不行。
他心中的念头却越发清醒,她还未准备好,他这么办定会伤了人。
“朕…还是去暖榻睡。”
他话方落,便已一跃坐起,走了。
星檀失了那胸前的温热,只见冰冷的月光中,他那身寝衣紧贴着身体,线条紧实厚重。可人便就这么走了…
她心中忽有些空空荡荡,见他已换了个地方躺好了。便也只好攒了攒被褥,捂过自己头顶。
那些从国公府带来的避火图纸,被桂嬷嬷藏在一旁的小柜里,她自想着:他若是不知男女情*事,明日可要与他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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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越发冷了些,日头却依旧远远挂在清朗的蓝天上。
次日早起,皇帝已不见了人。皇帝没得休沐,日日都得上朝,听安公公说,皇帝早在四更天的时候,便已起了身。走了。
新婚次日论着礼数,新人该去看看长辈。星檀自记得母亲的嘱咐,姑母虽还顶着太后的名号,却因翊王的事儿,被皇帝软禁在寿和宫里。如今她来了,也是时候与姑母去敬一杯茶了。
从坤仪宫里出来的时候,安小海自与她引着路,又小心提点着这宫中的关节。她自幼出入得多,却仍有些不知道的。
比如,皇帝将先太子的小儿子,交给了玉和宫那位静太妃养着,待一会儿问候过了姑母,她该也要过去玉和宫,与静太妃敬茶请安。
从寿和宫中出来的时候,已是晌午时分,日头却掩去了半边面庞,只留得几丝羸弱的光线,浅浅洒在脚下。
星檀的心思却有些沉了起来。
姑母身子不好,方叫太医来瞧过。临用下了汤药,却唤那施太医与她请了脉象去。道是要作一道儿坐胎药,让她早早怀上龙嗣,争恩固宠,替国公府争一争荣光。
她忽想起昨夜的事,皇帝并未碰她,她却也不好开口与姑母说。只见那施太医笑意盈盈,一声声应下太后的旨意,她方觉脊背也一阵阵发了寒。
她这才有些发觉,自己衷情的人,早已不是宣王了。如今他有了另一个身份,大周的一国之君。日后他们之间隔阂着的,许不止国公府与太后姑母,还有更多的人和事。
思绪正是踌躇着,邢姑姑却在身边提醒了声儿。
“娘娘,玉和宫到了。”
她这才抬眸看了看额上的牌匾,果真是玉和宫三个大字。只门前却还候着一干内侍,似并非玉和宫中的仪仗。邢姑姑同样见得,却认得出来,方又与她小声道。
“该是陛下已经先到了。”
可先到的,不止是皇帝。星檀入来玉和宫大殿的时候,便见得裕贵妃已陪着皇帝一旁,正与静太妃敬茶。
星檀未作打扰,只一旁候着的婢子嬷嬷,见她来了,已一一下跪作礼,唤着,皇后娘娘。那地上的人,方由得嬷嬷扶着缓缓起了身,与她福了礼数,“皇后娘娘吉祥。”
眼前女子一双凤眼含情,一双峨眉入鬓,娇憨媚态。她自记得这位长孙家的小女儿,原儿时一道儿往皇家大宴,还有过几面之缘。只不想女大十八变,已生得一副媚骨。
“贵妃不必多礼了。”
她话将落,人便连忙道了谢,却又轻扫了一旁立着的皇帝一眼,“陛下方还问起姐姐,姐姐看来是昨日乏了,方来得迟了。”
星檀这才也跟着看了看旁边那道儿颀长的身影,累着他在暖榻上睡了一宿,如今双眸下还有些许淡淡的青色。
若说乏了,着实也没做什么。倒是他看起来更乏了些。
她方接了贵妃的话去,“臣妾只是先往寿和宫里,先与太后请安敬茶了,方才过来。”
她话还说着,便见安小海在一旁与她挤眉弄眼,似在提点着什么。
裕贵妃却笑了笑,“姐姐待姑母,还真是一片孝心。只是太后娘娘是身负谋反之罪,方被幽禁在寿和宫中的,姐姐可是不知道?”
“……”星檀并非未曾考虑过这一层关系,只是不想,裕贵妃她全然并未打算过,要往寿和宫中请安。她只当着皇帝的面儿接了裕贵妃的话去。
“我是新媳,太后亦还是太后。新媳与太后敬茶,本就是不变的礼数。”
她说罢了,方去扫了一眼皇帝的面色。却见他面色无恙,看不出来喜怒。裕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