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不要么？”顾寒安嗓音粗重，极力隐忍。
季幼笙看到他眼尾处的赤红，心软一瞬，可在扭头看到窗户缝隙斜射进来的日光时。
忽而坚定地道：“不要。”
顾寒安低低笑了，沙哑的声音中透着无数情欲。
“笙笙说不要，那便不要了。”
若是再继续下去，怕是她会不开心了。
身上的重量突然消失，季幼笙心中却莫名涌起一股无法言说的失落。
她见着顾寒安平躺在内侧，双眸闭紧。
长长的眼睫一闪一闪，莫名地撩拨起了她的心跳。
她慢吞吞地支撑着四方塌起身，凑到了顾寒安面颊上，轻轻一吻。
顾寒安忽而开眼，轻轻把她搂入怀中。
“夫人可是后悔了？”
他眼底含笑，像是在打趣。
季幼笙轻轻摇头：“非也，这是补偿。”
“你收了我的吻，就不能、不能吃了我了。”
季幼笙小心谨慎地吐出后半句，甚至想要从顾寒安身上起来。
“别动，再、陪我会儿。”顾寒安声音温柔低哑，把她紧紧地圈在怀中。
季幼笙便不动了，把脑袋放在一旁，静静地注视着他的侧脸。
可谁知，这一静下来，人就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去多久，季幼笙迷迷糊糊醒来，才惊觉：天已经黑透。
身侧无人，冰凉的枕席无声告诉她：顾寒安已经离开有些久了。
两道刻意压低的声音忽而响起。
“你说娘亲起来了吗？”
“应当没有吧？不然我们进去看看？”
随后，门“咔呲”一声，被人轻轻推开。
月色从门缝溜进来一瞬，又被关在门外。
季幼笙见着两道小黑影一点点靠近。
顾成茹软糯的声音中带着窃喜。
“爹爹再三叮嘱，说这几天娘亲是他的，殊不知我们趁着他在书房，偷偷来和娘亲同宿，届时他就算发现了，也拿我们没办法。”
顾成乾软软回应：“阿茹你真的好棒，我就想和娘亲一起睡。”
“嗯，我们和娘亲一起睡。”顾成茹坚定回答时，也拉着顾成乾在床边坐下，慢吞吞的给自己脱鞋袜。
季幼笙忍不住弯弯眉眼，想着等会顾寒安回来看到这一幕时的神情，更是忍俊不禁。
本来静谧的屋内突然传来了怪异的“咕噜咕噜”声。
刚躺下的顾成茹和顾成乾大眼瞪小眼。
“娘亲饿了？”
“应当是吧，听彩杏说，她从正午睡到了现在呢。”
“那怎么办？不然我们把娘亲摇醒？”
“可是她醒了，爹爹回来了，我们就不能和她一起睡了。”
“但是娘亲饿着肚子，一定睡不舒服。”
两小只惆怅叹息，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一时拿捏不准主意。
季幼笙忽而开口：“要是她也想和你们一起睡，那你们爹爹不就没办法啦？”
“对呀，爹爹向来就听娘亲的话。”顾成茹快言快语。
转瞬，她又意识到什么似的转身，黑黝黝的眼珠子盯着季幼笙所在的方向。
“娘亲，是你醒了吗？”
季幼笙没了再装睡的心思，伸手过去把两小只揽在怀里：“对呀。”
“我刚想起来吃点东西呢，就感觉到两只小老鼠偷偷地进了我的房间，说要和我一起睡觉。”
“阿茹才不是小老鼠呢，阿乾也不是，我们是娘亲的宝贝。”顾成茹一本正经地蹭了蹭季幼笙。
“娘亲，你醒了后，等会能不能主动和爹爹说你想和我们睡呀？”
顾成茹奶声奶气的撒娇。
季幼笙心软笑了笑：“自然是能的，我也正好想和你们俩一起睡呢！”
白天她拒绝了顾寒安，万一晚上顾寒安再和她旧事重提，她是接受，还是拒绝？
这样的难题她可不想面对。
季幼笙的话像是一阵暖风，吹散了两兄妹心中的担忧。
顾成乾爬了起来，晃悠着小短腿点燃了油灯。
季幼笙看清两人的神色，又软软笑了，一人奖励了一个脸颊吻。
“那我先去吃点东西，你们先睡着？”
“不，我想和娘亲一起待着。”顾成茹狡黠的鹿眼转了转，认真道：“我也想再吃点东西。”
顾成乾跟着点头，黑宝石般的圆眼中满是坚定：“我也有点小饿了。”
季幼笙的脸上绽放出一个如花开般的笑容，尽显幸福愉悦。
“那我们就一起去吃点吧！”
两小只心中稍安，三人并排着，动作整齐的穿鞋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