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步走去停车场,将身后的呼喊抛在耳后。
一切来得太突然,归慕刚刚的眼神满是恐惧与惊慌,她就像一只被猎人锁定的鹿,拼命惊慌逃窜。
裴靳琸怕她出什么事,跟着归慕到停车场。
裴靳琸拉住她仿佛一掐就断的手腕,急切地询问“怎么回事?”
“你干什么!”归慕身体在发抖,此时的她浑身都是刺,碰一下就扎手。
她反手甩开,眼睛里碎着冰,“不关你的事。”
裴靳琸将什么狗屁绅士甩在后头,伸手猛地将归慕拉开的车门关上,紧接着发出“砰”地一声。
伴随着声响,归慕情绪阀值达到了顶点,她盯着裴靳琸,眼里全是厌烦与仇恨,厉声警告他“我再说一遍,你不要多管闲事。”
“什么是闲事?”裴靳琸一只手撑在车门上将她围在身前,下颚线崩得紧实,归慕地状态一看就不对劲,裴靳琸担心她出事,“你是我同学……”
“裴靳琸。”归慕冷冷地打断“你并不需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我没想你关心我,我不需要。”
裴靳琸紧锁着眉头,松开撑在车门上的手,沉声反问“你什么意思?”
“如果是因为那则短信,让我成为你意义上“特殊”的同学,那大可不必这样。”归慕冷声说。
有些东西在阳光下游离久了,就会忘记它原来是属于阴暗面的,自重逢以来,裴靳琸跟归慕就处于说不清道不明的状态,他们头上悬挂着一个气球,却默契选择无视,想要尽可能让双方自然舒适一点,但随着俩人相处越来越多,头顶的气球越来越大,形态已经变成无法忽视的大石头,那份有始无终的往事早已无法忽略,只是他们都在自欺欺人。
而现在,他们的默契还是让气球戳爆了。
归慕像一个赤脚磨着青石路的旅人,心脏噗噗跳,她望着裴靳琸像望着陌生人一样,她甚至残酷地笑了笑,“你知道的,都是年少不懂事你不用放在心上,况且我又不是唯一一个。”
一句话在空气中凝固。
裴靳琸咬着牙后槽,胸膛微微起伏。
原来这些对于他来说还算美好的回忆对于归慕来说是一文不值。
从她嘴里,现在的这些相处也全是裴靳琸的居心叵测。
裴靳琸深呼出一口气,他知道现在最好的解决方法,应该像以前一样对所有事情都不放在心上,只是对上归慕那双清淡的眼睛,莫名其妙的耻辱感让他不能这么放过她,他上前死死地扣住她的手腕,黑色的眸子像黑夜一样没有一点温度,他说“你是不是觉得你发出那则短信后自己还挺轻松的。”
归慕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一样睁大眼睛,“你干什么?!放手!”
裴靳琸继续逼问“我倒想问问,那则短信你是不是很后悔发出?”
归慕心脏像被人狠狠捏了一把,内心守护着的版图不许任何人接近,就算是裴靳琸也不可以。
她冷冷开口,“我早不记得了。”
听到归慕没由来的承认,怒火就像被斗牛士手中的红布刺激得发狂的牛,在看池里胡闯乱撞。
所以那则信在她看来就是年少的笑话?!
“别人都说我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裴靳琸眉皱得更深,脸色铁青,“这句话说的是你才对。归慕,有些时候你真挺自私的。”
归慕拗着脖颈没说话,只是挣扎着让他放手,但裴靳琸却牢牢地抓住她。
她的眼角红润得像一幅淡雅的山水画突然染上一抹红,她本应该一句话也不说的,可是委屈还是涌上心头“没错,我就是自私,我不仅自私我还冷血。”
“所以你最好离我远一点。我不想跟你有过多的牵扯。”她双眼猩红,咬着下唇不让自己落泪,眼里的波光涟漪,终于落下一滴鳄鱼的眼泪。
滚烫的泪滴灼伤了裴靳琸的手,他像被击中一般,深深的无力感蔓延着裴靳琸心脏的每个角落,到底还是他看得重了。
归慕总是将一滩清水搅浑,然后又装作无事地离开,喜欢他?哪有这样的喜欢。
她的喜欢只会扰乱池水却不会波及自己。
裴靳琸松开了紧握住她的手,树的影子横在他们之间,把他们沉默地隔开了。
他淡声道“算了。”
气球砰地爆炸,最后也会偃旗息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