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君已经暗中观察那个女子很久了。
她正坐在咖啡店角落，靠窗的位置敲键盘。
背景是落地窗外青灰色的蒙蒙细雨。
她戴着蓝牙耳机，长发随意纨了几圈夹在脑后，大一码的白色衬衫慵懒但不显拖沓。侧脸线条很美，鼻梁挺秀优越，下颌线骨感清晰。
就是眼神淡淡的，浑身透着不可接近的清冷与疏离。
一看就很聪明啊。
尹君略感苦恼，感觉不是很容易被忽悠的类型。
但他还是整了整衬衫，慢慢踱了过去。
“你好。”他站在她身边，扬起一个真诚的笑容。
女子摘掉一只耳机，眼中有疑问，却没接话。
尹君挠了挠头，只好开门见山。
“请问你是单身吗？”
女子目光直直地打量他几眼，用很淡的语气反问：“怎么？”
“如果没有的话……”尹君将早就准备好的名片推到她面前，说，“小姐姐，我觉得你形象气质很好，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来参加我们综艺节目的面试？”
女子脸上仍没什么波澜，随口问:“什么综艺？”
尹君微笑，语调铿锵：“恋爱！”
女子唇线抿直，转而被荒唐笑了：“恋爱？”
“嗯！”眼见她满脸质疑，尹君马上认真地强调：“别小看恋爱综艺，万一通过我们节目找到真爱了呢？”
她手指转了一圈笔，托着下巴问他：“给钱么？”
尹君别有深意地笑着，想，果然精明。
他索性在她对面落座，凑过去轻快而自信地比出五根手指：“这个数起，具体报酬视播出效果而定。因为可能还有商务广告的酬劳。”
女子神情未变，转着笔的手却顿了顿。
尹君坐正身子，反倒开始拿腔拿调：“咳。不过，也得先过了面试才行。”
女子拿起名片细看片刻，抬眼望向他。
“我去。”
“啊？”这下轮到尹君意外了，比他预想的容易很多啊。
“时间，地点，要求。”
女子冲他弯唇一笑，手上利落地撕下一张便签纸。
尹君喜上眉梢，忙告诉她面试的具体安排。
又谈了一些综艺录制的细节，最后他们互相交换了微信。
起身告别时，尹君想起还没有自报家门，说：“我叫尹君，你来了找我就好。”
女子点点头，起身同他握手。
“我叫纪云舒。”
我当然知道。尹君抿唇微笑，心中狂喜不止。
……
男子离开后，纪云舒靠着椅背，转头望向玻璃窗外的雨幕。
那上面影影绰绰浮现的，是自己形单影只的身影，以及密密麻麻的电脑屏幕。
哦，对了，刚才论文改到哪了？
真TM的不想写啊。
纪云舒撑着下巴，漫不经心地想，为什么自己到了24岁，活得依然像少年时代一样，高压紧迫。
怪不得那个恋爱综艺找上门来的时候，她居然有一丝打破生活常态的兴奋。
恋个爱会搅乱这一潭死水般的生活吗？
那她真的想试试。
“有爱谈爱，没爱谈钱。也不亏。”
*
两天后，纪云舒如约去参加了面试。
主办方是新创办不到两年的视频App平台。前一天晚上她已经对公司的资质和真实性进行了确认。
纪云舒坐了18站公交车，几乎快出了城，才终于来到一座看起来摇摇欲坠的写字楼。
到达相应楼层，里面的陈设风格照旧简陋，往来的工作人员也没多少。不过接待她的人很热情。
面试官有三个，其中一位正是邀请她参加节目的男子——尹君。
面试在她看来很简单，也很无聊。在了解她的一些基本信息后，面试官抛出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你如何看待恋爱？你对自己的恋爱持什么态度？”
“随缘。”
“你选择恋人的标准是什么？最看重对方的什么？”
“看脸。”
“讲一件你特别热爱的东西，或特别爱做的事。”
“睡觉。”
“近期的目标是什么？”
“赚钱。”
“你觉得你是讨好型人格还是偏自我的类型？”
纪云舒端着一张冷脸，轻描淡写地反问：“你看呢？”
……
谈话几度难以为继，面试终于潦草的结束。
待纪云舒走后，女面试官翻看乏善可陈、寥寥数语的面试记录，一脸黑线道：“尹总，这位要不pass了吧，我怀疑她上恋综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