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宁市中心医院门口,吴鸥在路口拦下一辆出租车。
“师傅,真云街。”
出租车随即出发。
“回去收拾东西,然后出去躲一段时间。”吴鸥在车上假寐,可心神却难以安宁,红莲的话还回响在他的耳边,“猎物”两个字,几乎成了吴鸥的梦魇。
红莲那家伙根本不是善茬。
要是她死在“同梁废品站”就好了。
“叮咛。”
手机的短信提示音响起。
“吴鸥,你去重症监护室干了什么!”
“郭玉被停职了。”
“你真的好过分,回答我!”
吴鸥不知如何回复陆小然,只能装作没有看见。
……
真云街,老旧的民房形成狭长的街道,整齐排列的青石砖如同鱼鳞,带着一种别样的美感。
高跟鞋与青石板相撞。
华丽与醇厚的邂逅,留下清脆而厚重的响声。
一袭红衣出现在街道上,身姿曼妙,手里拿着一张纸条,上面抄录着一个门牌号码。
真云街,12-24。
“姑娘,你找谁?”严婆躺在轮椅上,大口“吧唧”着一根烟枪,口中吞吐云雾。
“大娘,吴鸥是住这里吗?”红莲道。
“是。”严婆睁开浑浊的眼睛,打量了一番红莲,眼神不由微微发亮,被红莲的五官还有身材惊艳了一下,“你找他干什么?”
“我是她朋友,今晚想请他吃饭,顺便帮我一点小忙。”
“他一早就出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没事儿,我等他。”
“搬个板凳坐吧。”
“谢谢大娘。”红莲声音很甜,并没有嫌弃,也没有摆什么架子,从屋檐下拿出一张小木凳,坐在了严婆的身边。
太阳西斜,天色渐渐昏黄。
“喵呜。”
远处传来一声猫叫,独眼的黄色狸花猫出现在墙头,几个跃身,跳到了严婆的身边,猫头轻轻晃动,在红莲身上扫过几眼后,便耷拉下了脑袋。
随后,钻进了严婆的椅子下面,蜷曲身子,躺了下去。
“大娘,吴鸥平时都做些啥呀?”红莲有些无聊。
“你不是他朋友吗?”严婆反问。
“只是想多了解一点。”红莲并不慌张。
“他呀,是个苦命孩子。”严婆不由摇头,语气中,是长辈对于晚辈的爱怜。
红莲没有答话。
“十年前,他姐姐不知为什么,唉,好端端的一个女娃子,突然变成了一个傻子,整天就坐在家门口发呆,有一天走出去后,一直没回来,我们找了好久,也报了警,可还是没找到人。”严婆叹道。
“失踪了?”
“嗯。”严婆点头,“老天爷不长眼,多好的孩子……吴鸥后来出去找熙穗了,可你说一个十岁的孩子,自己都养不活,哪里会儿找人。”
“我们原本都以为,这俩孩子都回不来了,谁曾想,过了两年,吴鸥居然回来了,但也不知道经历了啥事,什么都记不得了,问他两年怎么过的,啥也记不得了。”
“但这孩子,心思变深了,我是看得出来的,两年肯定没少吃苦。”
“这卖屁眼的老天爷,真他娘的不是个东西,总逮着好人欺负。”话到最后,严婆指着天骂了一句。
或者是情绪太激动了,一时间岔了气,严婆猛地咳嗽了起来。
“死老太婆,一天叽叽呱呱,还要不要人休息了,烦不烦!”突然间,隔壁屋的房门突然打开,一个醉醺醺的小老头摇晃着走到门前,趴在了门的柱头上。
“死酒鬼,迟早一天喝死你。”严婆丝毫不怵,直接回骂道。
老头顶着一头稀疏且倔强的白发,肥大的酒糟鼻红肿得厉害,一对小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都不知道有没有睁开。
“谁先死还说不定,死老太婆。”老头骂骂咧咧道,然后“嘭”的一声关上了房门,墙上的灰都震下来不少。
红莲没说话,从始至终旁观着。
严婆吵了这一架后,似乎也没了继续闲谈的兴致,一口一口抽着旱烟,不再说话。
红莲摆弄着手机。
暮色渐沉。
祥和的宁静,被一声轻佻的口哨声打断。
一个踩着人字拖,顶着黑眼圈,蓬头垢面的一个中年男人路过,对着红莲挑了挑眉毛,吹起了口哨。
“多少钱,美女?”
红莲缓缓抬起头,眼神冷冷地看着男人。
“杜涂,这是吴鸥的朋友,把你的嘴巴放干净点。”严婆骂道。
“真没劲,打牌去了。”杜涂在红莲的身子上狠狠刮了两眼,然后扭头离开了。
红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