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让人难以置信。
像老混球那样的废物渣滓居然还能腆着脸活下去?!
出狱后整天只知道酗酒抽烟打人的无业游民,活的像个不停向周围喷射废料的垃圾桶……
不,他连垃圾回收桶都比不上。
至少垃圾桶还能处理垃圾,而他连区区一点善后小事都干不好,居然能让一个半死不活的女人从三个彪形大汉手底逃走???
他才不信那个遇事只会尖叫哭泣、软弱愚蠢的企图救下陌生小孩的废物女人在绝境中飞速突破身体极限,变为大力士超人。
在短短几秒时间内拧断三个成年男人的颈椎,致使他们现在全身瘫痪,只能卧倒在床。
还在其他人赶来前,举起百来斤浴缸,砸破墙壁,逃出死地。
……也许她身上藏着木仓?
可能三人中有人突然发神经,癫痫?哮喘?麻风病什么的,对同伴出手后再自我了断。
也许……有其他原因。
对,一定还有其他原因,只是他没想到,不然没法解释这一切。
“布兰特!”
“布兰特!”
“布——兰——特!!!”
啧……又是他那个只会大喊大叫的寄生虫‘妈妈’。
布兰特条件反射地皱眉抿嘴,压下胸腔内快速暴涨的烦躁感。
仔细拢好镜架,收起墨镜,他打开门后径直走向大门。
路过厨房拐角,尚未看见里面‘忙碌’的母亲身影,就迎面飞来几个白色陶瓷盘子。
看架势,是‘妈妈’听到脚步声后就怒气冲冲的顺手砸出。
他压低的眉眼极快地划过轻蔑冷嘲,动作分外灵活的侧身躲过。
任由本可以接住的盘子砸到地上,甚至有好多片细小碎瓷四处飞溅,差点划破‘妈妈’拿着锅铲的肥手。
“布兰特,你还敢躲?站那,不准躲!”
他轻哼一声,懒得搭理‘妈妈’。
既然被咆哮疯子逮住,那一时半刻肯定是走不掉,干脆吃完早餐再说。
想到便做,布兰特旁若无人的拿起两块煎饼,刷上厚厚的花生酱,嚼也不嚼的吞下肚。
他自顾自地吃掉六块煎饼,三块隔夜披萨,两颗水煮蛋,一杯橙汁。
解决掉早餐问题,再留下来也没什么意思。
布兰特丢开擦嘴的纸巾,准备离开,刚要迈步,一个陶瓷碟子‘嘭’的在脚边炸开!
霎那间,无数迸射的细小碎瓷划过裤脚、腰腹与脸颊。
令人后怕的恶寒‘唰地’一下从尾椎骨冲向胸口,受到刺激而剧烈收缩的心脏痛的他几欲发狂。
“你还敢瞪我?我是你妈?!”
“没心肝的小混蛋,我是瞎了眼才一天天从早到晚的伺候你们,你就跟你爸一个德行,没良心的白眼狼!”
“狗都比你懂事,养你那么大,一个个的不省心。你啊不是天天打游戏就是杀……还有你爸,你害的你爸成了残废,怎么还有脸嘻嘻哈哈的玩,你哪来的脸!”
“像你这样的,迟早进监狱里去,早点坐牢去吧你。老娘我懒得伺候了,过来,死狗崽子过来呀!拿着,给你爸送过去,知道医院在哪吧?!”
布兰特在‘妈妈’尖声吼叫时,一直拿阴测测的眼神瞄着她的脖颈、胸口与肚腹,在脑中默默上演新的猎杀活动。
接过猛力塞来的半旧保温盒,他扭头就走,半秒都不带停留的,将身后的嘟囔牢牢甩到后面。
几步走到前院,他带着报复性心理揭开保温盒盖子,一口气喝光炖煮许久的滋补汤。
瞅了眼空荡荡的杯子,他抱着栽赃嫁祸的想法冲进半杯自来水,朝水里吐几口唾沫,又抓把来自前院草坪的泥土,还带着几粒新鲜狗屎。
用手指搅拌搅拌,又是一杯美味营养的‘滋补汤’。
布兰特扶起自己的黑色自行车,单腿跨上去,右腿用力一蹬,迎面扑来的冷风稍微浇灭掉心中蓬勃的怒火。
小镇居民稀少,车辆更是罕见。
他习以为常的独占整条马路,时快时慢地秀车技。
兴起时还会放开自行车把手,伸展双臂,仰头挺胸,双目紧闭,如同自由的鸟儿般乘风翱翔、快意潇洒。
渐渐地。
他骑行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直到两边房屋化为模糊残影,一切束缚桎梏都在疾风中破碎消散,倏然间——
布兰特低呼一声,只觉得眼球都被这抹鲜艳炽热的红色给深深灼伤。
一眼惊艳的印象从视网膜飞速抵达心脏,再将因此激活的掠夺欲传递到大脑神经。
一时间,头脑灵魂都被这抹红色彻底占据。
没错,他想要。
很想很想很想得到这辆车……或者毁坏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