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呛人的雾气中加快速度,拼装零件。
很快,枪-口对准头顶车皮边角的缝隙,这里通常是车辆的薄弱点。他不假思索,扣动扳机。
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过后。
黑色车垫上多了几颗冒烟的废弃弹壳,炸开花的车皮后,银色钢板上只留下几颗浅浅的弹孔。
没用。
雷泽胸口闷疼,忍着眼球的干涩灼痛,又去射击改装车的车头、升降按键、车门边缘的空隙还有车盘底座……
这些统统没用。
车内的烟雾更浓了,温度高至七八十摄氏度。
夏尔趴伏在座位上的面颊皮肤在高温下好似白色蜡块一般悄然融化,露出下面印有黑色条形码的惨白骨骼。
脚下焦黑的车垫忽然倾斜——在雷泽的感官中——改装车明显前后倾斜了。
眼前的一切如接触不良的全息屏幕,在闪烁几次后彻底黑屏。
雷泽摄入太多有害浓烟,很快便陷入半昏半醒状态。
他没有看到……
自己平坦消瘦的腹部在刹那间一次次向上鼓起,贴紧白色衬衫的肚皮若隐若现地浮凸出诡异地人类手掌、颅顶、眉骨还有鼻梁的痕迹。
眨眼的工夫,紧扣的衬衫被胃囊里‘孕育而出’的未知之物极快地撑起、撑开、撑破——
只听‘噼啪’几声轰鸣的气音。
衬衫上的合金纽扣受不住内部压力开始崩落弹飞,向四面八方飞冲而去!
还有一颗弹到前座塔弥的脸上,好似砸到绵软的沙滩里烙下一颗极深的坑洞。
在忽明忽暗的火光下。
雷泽暴露在夜空中光-裸的八块腹肌,由原本的坚韧紧实很快便像孕后期的妇人一般肉眼可见地融为一整块。
然后充气球似的……不止是小腹,而是整个腹腔都像气球一样‘忽地’就膨大鼓胀起来。
不断地扩张——扩张——扩张!就在人类肚皮弹性能够承受膨大的顶点——
‘噗呲’!
又薄又圆的肚皮蓦然炸裂!
雷泽腹腔内的血管全都被扯断,断口喷出大股大股浓如固体的暗色血浆。
又有喷泉似的滋滋流淌着的鲜血不停地浸透雷泽穿的衬衫,滴滴哒哒的融进身下的坐垫里,一时根本分不清哪些是烂糊糊的血肉哪些是炸开的皮肤碎片。
很快,从这个糜-烂一片的伤口里……
一颗少女大小的脑袋缓缓探出。
可怖的黑发如帘幔般批盖富江的脸颊,血液洗刷过的修长脖颈似雨后白蘑菇一点点探出来,接着是弧度优美的肩膀。
而在锁骨下方则是根根黏糊的骨骼肌理、网状的白色黏膜,还有丝丝缕缕的蛛网血管,正与雷泽那血淋淋的仍在抽搐着、跳动着、仿若新鲜牛肉条似的肌肉组织黏连到一块。
深埋于雷泽体内的富江不管不顾地继续向上探身。
血肉牵连之下,纠结的红色卷须带动雷泽肚子里的五脏六腑,只一下,就全都给带了出来。
一盘湿漉漉的肠子扯着肝、肺、肾、胃一起摔了下去。
在富江达到足够俯视雷泽的高度后,她伸出两只血肉伪足从胸口未发育完全的干瘪心脏中掏出一颗烟雾缭绕的黑灰色晶体。
手心大的晶体外不时闪过滋滋电流,如积雨云里闪着电光的雷电,断断续续地照着晶石外薄薄一层的云雾。
乍一看,这块晶体就像塞满邪念的透明大脑——是的,这块透着诡谲奇特的晶石就是厚生蒲医院里的长梦之核(融入了埃及亡灵黑经的长梦之核)。
“真是一届不如一届……”富江有些失望。
她打量着白雾蒸笼下影影绰绰的塔弥,目光在他留有紫色疤痕的双角位置上停留了几秒。
又低头审视着身-下血肉模糊的雷泽,“这就是雾隐会给我选的最优宿主?差劲!废物!白痴……太高估他了吧?!”
“啧……凑合用吧,”富江嫌弃的皱眉,慢吞吞地啃下长梦之核周围的刺目电弧,一双发亮的黑眼睛瞪着他瞧,哑着声说,“雷泽.科伦贝尔.雷切尔,你必须多倍赔偿与我……谁让我积攒的所有情绪能量全都给了你。”
“救命之恩当然要以身相许。”
“不要谢……我会自己取。”
……
雷泽的额头撞上车窗,重重的一声‘砰’响所带来的剧痛足以将他唤醒。
隐隐作痛的脑袋让他觉得仿佛有人将他推进了浑浑噩噩的长梦中……又将他推了出来。
他靠回后座上,昏昏沉沉想这场梦为何如此地逼真细致……
他望着窗外车前灯照过的楼房,一扫而过的联排屋舍或庞大废墟显得如此缥缈虚幻,似一个个幽灵站在黑暗中默默注视。
他额头贴在干净的车窗上,一手轻按着抽疼的太阳穴,凝视着被改装车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