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不会多管闲事。
更何况,当初隐婚的目的也是为了不让外界知道他们的关系,现在怎么可以还当着她的面和那女人扯上关系。
商颂背影没有丝毫的停顿,亦没有理会她,径直走进了包厢。
爱?
呵,可笑。
将手机丢到桌上,他走到窗边,看着小小的舷窗外缭绕的云雾,唇边掀起似有若无的冷意和嘲弄。
良久后,他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随手打开了笔记本电脑,正要处理工作,余光瞥到一旁的手机,脑子里却莫名浮现了昨晚那张惨白虚弱的脸。
在一起生活那么久,她倒是很少给他打电话,平时不回来也就一条简短的信息,不论他看不看得到,绝不多发一个字。
窗帘未合,有光穿透云层落到桌上,反射着耀眼的光照进男人晦暗幽深的眼底。
半晌,他微微向后仰坐进座椅里,单手解着衬衫领口的一颗扣子,另一只修长好看的手又捡起了手机。
通话回拨了过去。
男人垂下眼帘静静等着。
盲音一遍一遍响着,始终没人接听,男人脸上渐渐浮现不耐,直到最后一声停止,他唇线压平,眉心的沉静也被寒意覆盖。
几乎没有停顿,他又转手拨了家里的座机电话。
几秒后,佣人接通。
“是我,太太回家了吗?”
“太太?没有回来。”
商颂眉头顿时皱起。
距离乔舜年的电话已经过去很久,她要回家早该到了。
佣人虽然不清楚工作日的太太为什么回来,但还是接话,“先生是要找太太?等会太太要是回来需要她给您回电话吗?”
“不用了。”
身体不好还到处乱跑,看来是一点事都没有。
丢下三个字,他挂了电话,将手机丢到一旁再也没碰,俊脸上的冷意似乎更重了。
……
此时医院里,夏恩浅不是没看到商颂的回电,但也只是轻轻扫了一眼,并没有接。
她目光呆滞地坐在医院长廊,手里拿着单子,正等待后续流程,脸上的泪痕已干,一动不动,仿佛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躯体。
她脑子里此时只剩下一个声音,这世上唯一爱她的人也走了。
姥姥没见到商颂也好,如果要是让她知道,自己走了一条和她女儿当年一模一样的路,就是死了大概也不会安息吧。
下午,在夏恩浅的公寓,沈寂帆看见她的时候,只觉眼前的女人比前几日看到的状态似乎更差了,脸色苍白到没有血色,周身被一股悲戚包裹着。
他是昨晚通过周易扬知道了宴会上发生的事,但没有去想媒体非议的那些,只是纯粹担心她的身体,毕竟那天见面之后就觉得她有些不对劲,所以借着借据的事联系她,但打电话一直没人接。
他按捺不住,最后还是来了这里找她,但没想到一进门就从保姆那得到了老太太突然去世的消息。
“夏小姐。”
他保持着风度的站在卧室门口,面色沉重,眼里的担忧尽显,望着里面呆坐在床上的身影。
夏恩浅面色有种木然的平静,偏头看他,弯起唇角,试图扯出笑意,发出的声音粗涩干哑,“沈律师,你来找我是那件事有结果了?”
沈寂帆对上她泛着红血丝的眼睛,几乎一丝生气都没有,心脏不禁一缩,不再掩饰的关心道:“那件事后面再谈,你现在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可以直接说。”
夏恩浅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随即低下头,“谢谢你,没什么要忙的,我自己都能处理。”
姥姥那边早就没了什么来往的亲戚,夏家她更不会通知,人死如烟散,好像确实没什么可忙的。
沈寂帆深深看着她,眼底翻涌着浓稠的情绪,沉默了几秒,还是迈着沉稳的步子走了进去,停在她面前,“夏小姐,公事上,我是你和你外婆的委托律师,私事上,这些年,应该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们家的事了,就是算不上朋友,你也不用跟我客气,我想老太太最放心不下的还是你,你现在的状态看起来很不好,需要休息,下面的事可以交给我去处理。”
他一直记得,多年前,突然出现在他办公室的纤瘦身影,女孩沁着一脸明艳又漠然的笑,十八九岁的年纪,却有着不同寻常的冷静和胆量。
他知道,她是个懂的隐忍的人,此时不想看她憋着。
男人那句老太太最放心不下的还是你,让夏恩浅抚在床上的手倏然握紧,哪里空空如也,早已没了老人的体温,连残留的气息也在慢慢消散。
她死死咬唇,缓缓阖上眼,艰难忍泪,干净的脸上隐约可见一层灰蒙蒙的郁色,沉默了很久,才从喉咙里僵硬的挤出一句话,“沈律师,麻烦你再帮我拟一份协议。”
……
一周后,下午三点,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