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响起杨过的声音。
只听他语气不慌不忙,甚至带了一丝调笑道:“哎哟,我说今早怎么一睁眼就有喜鹊在耳边叫,原来是有两个水灵灵的女道长要搭我的马车哩!”
段誉登时心下一凛,转头去看陆无双,果然对方已经吓得面无人色,牙关直打冷颤。
“你这油腔滑调的小鬼!”此时,一道颇为年轻的声音从外传来,“我且问你,你可否见过一个九岁左右,跛着脚的小姑娘?”
杨过笑答:“姑娘的确见过,只是一个二十来岁,一个十五六岁,而且都插着翅膀飞得极快,想来腿脚应当也完好无损。”
少女没反应过来杨过说的就是她们师徒二人,正待继续追问,就被师父抬手拦了下来:“凌波,你既然知道这臭小子油腔滑调,怎么还与他废话?”
洪凌波一愣,不敢反驳,只能喏喏地垂下了脑袋。
杨过仍然笑盈盈的,他的目光在李莫愁娇媚动人的脸庞上一扫,说道:“大美人这就不懂了,明知我油腔滑调,却偏要同我这个臭小子废话,便说明那位小美人喜欢我这个臭小子,想与我这个臭小子说话。所以,还请大美人莫要棒打鸳鸯,阻了臭小子的姻缘。”
这话一出,洪凌波立刻大惊失色,她赶忙对李莫愁说道:“师父,您别听这小子胡言乱语,弟子一心习武修道,绝无半点男欢女爱的念头!”
然而,李莫愁却面带微笑,语调柔婉道:“凌波,是为师疏忽了,你年岁渐长,已经到了少女怀春的时候。这臭小子虽然轻挑,但模样着实俊俏,比起陆郎当年也毫不逊色。不如……”
见师父居然主动提到那个负心薄情的陆展元,洪凌波愈发胆寒。她知道眼下只有杀了杨过才能自证清白,于是立刻铮的一声抽出佩剑,整个人飞身掠起,直直地朝马车劈了过去。
眼看杨过就要立毙剑下,一只白嫩嫩的小手却在此时从车帘后伸了出来。
洪凌波本不欲搭理,可那只手偏偏举着一枝墨色的梅□□自向她递了过来。
“墨玉梅花!”
李莫愁虽然站在后头,可是一双眼睛却将这枝梅花看得清清楚楚。她心下惊疑不定,登时挥动拂尘,卷住洪凌波的腰身就把人拽了回来。
下一刻,个头娇小的萍姑掀帘而出。她的动作很快,没叫李莫愁师徒看清马车内的情形。
“谁的胆子这么大,不仅敢拦停我们移花宫的车架,还要杀我们的车夫。”萍姑叱道,“二位莫不是想与移花宫为敌?”
李莫愁并没有因为萍姑年纪小而轻视她,毕竟这世上有且仅有一枝墨玉梅花,是移花宫的信物,不可能落到外人手里。
只可惜李莫愁不知道,这墨玉梅花曾被江枫夫妇盗出,后来邀月、怜星虽将此物追回,可是心中却对江枫难以忘怀,于是又把墨玉梅花放在了花无缺身边,谁料最后竟便宜了段誉和萍姑。眼下两人更是借着这移花宫的信物狐假虎威,希望能吓退李莫愁。
“素闻移花宫两位宫主威名,在下自然不敢不敬。”李莫愁盯着微微晃动的车帘,询问道,“不知车里坐着的可是邀月、怜星二位宫主?”
萍姑道:“瞧你功夫不错,应当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人物。怎么,你刺探我们宫主的行踪,是打算领教二位宫主的神功,好在武林中大出风头吗?”
李莫愁勉强笑道:“‘移花接玉,神鬼莫敌’,这句话只怕江湖上初出茅庐的小辈都耳熟能详,在下又岂能不知?只是在下的小徒弟性子顽劣,竟然一声不响消失了快两三个时辰。假若诸位有她的消息,还请告知在下。”
“你的小徒弟,一个九岁的跛脚女孩儿是不是?哎,你徒弟方才已经说过了。”萍姑摇摇头,“只是我们急着赶路,哪里会注意一个不相干的人?”
李莫愁轻轻叹了口气:“在下正是听闻移花宫有收留孤女的习惯,故而有此一问。既然小徒不在此处,那么在下便告辞了。”
说罢,她朝洪凌波招了招手,居然真的转身便走。
见状,萍姑顿时松了口气,然后她又冲杨过使了个眼神,示意对方赶紧趁着这个机会驾车甩掉李莫愁师徒。
杨过方才差点被洪凌波一剑砍了,这会儿自然不敢耽搁,当即甩起鞭子向马儿抽下。
马车再度飞快地向前驶去,车帘微微晃动着,露出些许缝隙。
就在此时,尚未走远的李莫愁却突然旋身折回,只见她左手一扬,两根银针便从她衣袖飞出,朝马车疾射而去。
李莫愁此番是为了出心底一口恶气,也知道以杨过和萍姑的功夫,这两根银针是非中不可。但她毕竟还是担心车里真的坐着邀月、怜星两尊大佛,因此银针射出之后,她又立刻足尖轻点,转眼间便大笑着遁出数十尺之远。
“啊!”
李莫愁的暗器来势迅猛,萍姑根本避无可避。然而也不知怎么回事,粗通武艺的杨过动作却比银针更快,他非但侧身避过了向自己飞射而来的银针,还一把按倒萍姑,让另一根银针仅仅擦破自己的衣袖,最后“笃”的一声钉在了车厢外壁上。
车帘被猛地掀起,露出段誉神情焦急的脸。他一手拉过一个,分别查看萍姑和杨过的情况,追问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