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卿摆了摆手,示意左辛不许添乱,很有兴致的继续给段尘分析:“别害羞么!你听我说呀,其实你这种的呢
,很多类型都可以配,关键是要耐得住性子禁得住磨,关键时刻又懂得把握机会…”
后面跟着那三人只离自己七八尺远,萧长卿声音不高,但听清楚肯定没有问题。段尘又羞又气,不知该怎么说才好,前面不远处又有周煜斐和那女子谈天,也不能走太近,一时间急的耳朵尖都红了。
展云在后面听得清楚,看得也清楚,忙温声替段尘解围:“时候不早了,咱们去南院吧。”
那女子和周煜斐也朝几人走过来。众人又调转方向,往南院去了。
席间,众人照常吃菜饮酒,七王爷和周浅波也没再出言试探那女子,王妃笑吟吟为众人布菜,周夫人和之前一般,亲亲热热和那女子说话。周煜斐也看出点门道来了,一边饮酒一边插科打诨,面上永远带着吊儿郎当的笑容,那模样比花花公子还像花花公子。
赵廷和展云则不想趟这趟浑水,时不时给段尘夹菜,其余时间就默默饮酒。萧长卿直当是来看戏的,一顿饭吃的津津有味,偶尔赞叹两声王府的碎玉酒味道清醇。左辛话更少,只要把边上那人照顾到了,其余都不管。
吃过晚饭,众人围坐桌边饮茶。那女子却似乎突然来了兴致,说是要为众人吹奏一曲。陶然居四面有窗,外头种
了一大片西府海棠。海棠花妍丽娇媚,香气格外浓郁,晚风习习,送来阵阵花香。那女子临窗而立,身穿绯色长裙,裙裾层层叠叠,甚为繁复,真如一朵俏生生海棠花,艳丽的让人睁不开眼。
执起一只七孔竹笛,那女子半垂螓首,笛声悠悠然响起,只听“啪嗒”一声,段尘手中酒盏落地,清冽酒液溅湿淡青色衣衫一角。
桌边众人皆将视线投向段尘,那女子也停止吹奏,抬眸看了过来。段尘紧紧咬着牙,强自抿出一抹笑:“抱歉,手滑了。”
很快有丫鬟上前收拾,那女子轻轻颔首,面带微笑,又从头吹奏起那只曲子,半垂眼帘下,一抹异色一闪而过。
段尘又倒了一盏酒,稳住有些颤抖的手,半垂眼眸狠狠饮下一盏酒,左手手心的伤痕,再次挣裂开来。
一更梆子响起,段尘站在窗边,静静望着房后那一片皎洁花海。月色幽暗,厚厚的云朵漂浮不定,段尘单手握着那只木盒,心里一点点冷下去。之前种种猜测,在刚才那女子吹响那首曲子时,证明无疑。
那些只有自己才会知道的细节,那支娘亲在想念爹爹时才会独自吹奏的笛曲,除了自己,就只有师傅和青籽两人知道。李临恪信笺上说的大礼,神秘男子告诫的那句“万
事小心”,还有晌午时对面茶楼的盯梢,赵廷说的那份不知落在哪边手上的神秘名单…
段尘深深吸了一口气,却觉得心口愈加窒闷。幽幽淡淡的芬芳弥漫周身,段尘想起下午时那碗捧在别人手里的茉莉花茶,以及萧长卿说的那一席话。
胸口渐渐浮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悸动,单手轻触心口,回想起那人曾经说过的话。真的可以么。心里不断浮现那人清俊容颜,温润浅笑,不知不觉间已走到隔壁房门前。
茫茫然抬起眼眸,屋子里仍然亮着灯,抬起手的瞬间,段尘蓦地回神,眼中闪过一缕慌乱,转身就要回房。屋子里却传来一道清朗声线:“谁?”
紧接着传来一阵水声,以及衣衫的窸窣声,段尘傻愣愣站在那,下一瞬,门板被人从里面打开。展云身上披了件月白长袍,前襟半敞,露出浅蜜色胸膛。单手拿一块雪白布巾,如瀑鸦发披散身后,肩头挂着湿漉漉一绺儿,沾湿胸前衣衫,颗颗水珠争先恐后顺着修长脖颈缓缓滑下。清俊面容尚且带着水痕,弯月眼眸蕴藉淡淡水汽,却在看清来人的瞬间亮了起来:“尘儿。”
十二章夜朦胧·情丝缱绻
段尘反应过来自己为何出现在这,转身就要走,手腕却被人一把拽住,低着头要挣脱,就听那人嗓音微微有些沙
哑:“先进屋好么?我这样,应该很容易着凉…”
段尘下意识抬头,就见展云前襟半敞,露出大片结实胸膛,月白长衫被水渍沾湿,隐隐透出里面劲瘦身躯。段尘脸“腾”一下就烧了起来,脑子一懵,也就忘了挣扎。展云弯起嘴角,手上微微施力,直接将人领进屋。
段尘从进了屋就没抬过眼,一边推着那人手臂,低声说道:“快去擦擦,头发都是湿的,很容易得风寒。”
展云一整天都没逮着机会跟佳人亲近,这会儿怎肯错过如此良机。思及傍晚时萧长卿说的话,展云心下一转,嗓音更低了三分,清朗嗓音略显沙哑,平添几许平日少见的魅惑:“尘儿,我头有些疼。”
段尘闻言猛一抬头,就听展云闷哼一声,另一手捂着唇,弯月眼眸仍带着之前那层淡淡水雾,显得很是无辜。段尘一时无措,上前一步蹙眉打量,有些犹豫的探出一只手,她刚刚,是撞到他哪里了么?
段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