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里这才?搓了搓脸颊和鼻子,胡乱应了几声。
他刚刚心里着急,只恨自己没能长个灵敏的狗鼻子。
院子里绝对有什么东西在散发着焦臭味,但是空气?中到处都是洗衣粉的味道,混杂在一起,他仔细分辨了许久,也?说不清那股焦臭味从哪个方向飘出来。
过去的经验和对一号车厢的高度警惕使他不得不把?事情往复杂的方向想。
昨晚在尸体上闻到的焦臭味,今天在院子里闻到了,方里不认为这是他的错觉。
他的目光落在被毁坏的墙上,心里缓缓升起一个荒谬大胆的猜想——
会不会,昨晚有?什么东西闯了进来,那东西很会伪装自己,杀了人之后将自己伪装成对方的模样,混入他们之中。
不是没可能的,画皮的副本他都经历过,也?许那东西也是这样——杀了人,然后套上那人的皮,变成对方的样子。
至于那东西是什么,方里想起了昨晚由他背上天葬台的尸体。
尸体会复活吗?或者说,会诈尸吗?
可是送去天葬台的尸体不都被秃鹫吃了吗?他是听过有?关天葬的传闻的,骨头都会被打碎喂给秃鹫,可以说吃得毛都不剩。
不对。
方里脑中突然灵光一现。
送去天葬的尸体是会被吃光没错,但他们昨天只负责将尸体送上山,并没有?亲眼目睹秃鹫吃尸体的过程。
晚上光线不好,昨晚他甚至没有?注意天葬台上有?没有秃鹫吃剩的残渣。
万一在他们下山后,那些尸体并没有?被吃掉呢?
方里回过头去,谢柏沅在小厨房烧水,院子里包括朱易乘在内的十八个人三三?两两地围坐在一起,忙活着各自的清洗工作。
所有?人看上去都很正常。
中午的休息时间,方里把?朱易乘和谢柏沅叫到角落里,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朱易乘当即吓得打?了个颤,说:“我的妈呀,这不就跟寄生一样吗?本来昨晚就够吓人的,这么一来晚上我都
不敢睡了,天知道睡在隔壁的是人是鬼。”
他说着说着突然想起来自己隔壁住着的是方里,于是立刻改口:“当然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们三个我还是很放心的......”
方里摆了摆手?,被他这么一说倒是想起来了一件事,他问道:“对了,你?昨晚睡得怎么样?”
朱易乘一愣,回道:“挺好啊,一夜无梦的,睡醒天就亮了。”
方里心道,果然,这里似乎有?一种神秘的力量,时间表上规定他们什么时候睡,他们在那个时间点,准得睡着。
谢柏沅正抱着胳膊看?着他,朱易乘有?些?好奇地问:“咋了,问这个干嘛?”
“没什么。”方里摇了摇头,“我关心你?。”
“哎唷这话可不能乱说!”朱易乘笑了,跟他插科打?诨,“沅哥要是吃醋了还不得把?我劈了啊?”
方里勉强笑了笑。
下午他们编竹筐,有?两个人来到院子里,提了两桶一看?就是自己搅拌的水泥。
砖头也拉了一推车过来,很快,那面被破坏的墙就被恢复成了原样。
稀奇的是,这墙并没有?彻底砌得密不透风,在墙根那里,居然有意识地留了个豁口。
方里观察了半天,反应过来,这是照着原先的狗洞砌的,洞口的位置和大小都很还原。
他想拉着那两人询问这样做的理由,奈何语言不通,手?势比划了半天,两方均是不得其意。
方里有?些?挫败地坐回小板凳上。
宫学峰消失了一阵子,回来的时候衣服上又沾了灰,方里看?一眼就知道他又偷溜出去了。
也?不知道他绕的是哪条路,能不被在外面看管他们的符小强发现。
谢柏沅还在编竹筐,端的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方里冲他挤了挤眼睛,又朝宫学峰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见谢柏沅有?些?反应不过来,方里用口型说道:“我们去问问他。”
谢柏沅嘴角勾起笑,挑了挑眉起身朝宫学峰走去。
几分钟后,几人以天太冷烧点火暖暖手?为借口,进了小厨房。
宫学峰缩着脖子,倒在木柴稻草上看?着他们,像极了即将被逼就范的良家妇女,一脸的警惕:“你?们要干嘛?”
方里:“问你
点事。”
他不说宫学峰也?能猜到他想问什么,果然,方里开?口问他:“你?溜出去都看到了什么?”
“......我为什么要跟你?们说啊?”宫学峰在这个时候突然硬气?了起来,“叫你们一起出去,没有一个敢的。”
在他眼里,方里等人虽然没有?甩锅坑他,但也?不比那些人好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