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书岁只是实在不知道对他说些什么了,就像天才和普通人无法真正感同身受一样。
他言语中的“一人可抵十万兵马”,并非是一人打十万,而是凭借他的排兵布阵,可以抵对方十万兵马。
子书岁总觉得谢厌是那样的自信,她一直知道他很自信甚至自负,曾经她就想过,该有个人出现好好打打他的脸,他才能收敛些吧?
她一直等,可是这么些年,却从没人能打他的脸。
他每次都能化险为夷,即便一千士兵对上一万,也不会输。
子书岁讲桌上喝完的茶杯倒扣过来,不理会谢厌的存在,起身去翻找床底下的药箱,从中拿出普通的金疮药来。
“我没受伤。”谢厌皱着眉,冷冷地说了句。
子书岁对他的自作多情视而不见,顾自将外衣拢紧了些,“你快走吧,我还有事。”
“大半夜的,你还——”话未说完,谢厌的脑子突然灵光了,“你不会要去找萧必安吧?”
见子书岁沉默着不答的样子,他强硬道:“不许去!”
子书岁瞥了他腰际一眼,意有所指,“你的玉佩还是早些拿回来吧,而且陆赢的军队可未必有你从前的部下骁勇,甚至未必能服你。”
叹了叹,她勾着唇角,轻轻道:“人有失足,马有失蹄,我们战神可不要轻敌了呀。”
说完,不顾谢厌的不爽,她撑着把油纸伞就走了出去。
逐鹿台外,有护卫看守。
护卫见到表小姐深夜到访,很是诧异,却仍是进去通报了。
而后,子书岁便被领着进了院子,那护卫低头对她说,“表小姐,世子就在房内。”
“表哥没有请府医吗?”她问。
“没有,世子说小伤不必请大夫。”护卫如实回答道,而后没有管子书岁,径自走出了院内,去了院外守着。
逐鹿台的主屋内还燃着灯,子书岁刻意没有放轻脚步声,走到廊下将伞撑着放在地上晾着,而后又拍了拍身上的雪。
她动静大得很,故意折腾了好一会儿,才走到正门外敲了敲门,还没开口,就听屋内传来略带生硬的男声——
“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