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往昔安慰海榴时一样,轻轻抚摸头发,缓缓按拍后背。
梦外的海榴霎时与梦里的自己合为一体。
“我……”
“”殿下……”
她心里迷茫又愤怒,却不知该如何解释。
“我知道我知道。不怪你。你怎么知道他生出这种心思。”
“别担心。一切有我。”
海榴心里的迷惘被安抚,生出一些委屈,脑子里却乱糟糟的。她将头埋进纪玄祉怀里,想借一点依赖,让自己冷静下来,却听到塌上的人声。
“怎么了?我……”
这声音让海榴一个激灵,整个人僵住。
她转身,纪玄祉比她更快,顷刻之间,拿了塌上木枕,砸晕了那个人。
并拿枕巾堵住了他的嘴,塞进了床榻之下。
纪玄祉回身重新抱住海榴,“别怕。一切都由我认……”
外面的门忽然被打开,脚步声纷纷沓沓。
……
惊恐让海榴忽然清醒,背后的汗毛,似乎还倒竖着。
“小姐终于醒了么?”
沙燕闻声走进来,小声唤,看到海榴已经起来坐在床榻上,小声道,“刚才沙东来报过了,昨晚到方才,隔壁一直无人外出,林公子应当还没回书院。”
昨晚林禾丛并未回书院,海榴睡前想着,让他冷静一下,今日里,再去寻他。
小丛可以不谅解她,但是不能因此,误了学业。
若是那样,更加对不起林禾依。
“嗯,先看着吧,若是出门了,看看去哪。”
海榴吩咐,想起奇怪的梦,很是有些不自在。
这梦境越来越奇怪,让海榴觉得并非真的。
可是,父亲的安危为重,其他的都可以缓缓,劝父亲离京倒是迫在眉睫。
可是海将军乃是大葪第一威武大将军,来去哪里是她能左右的。
作为备用方案,那便是只能她确认进宫,让父亲成了“皇亲国戚”,与能左右生死的人,栓在一条绳上。
没有想到,海将军这日回来却道,他要去澧水大营。
海榴心里一喜,又是一惊,问,“爹爹为何去哪里?可是哪里有什么异动?”
海将军犹豫了下,才道,“倒也不打紧,只是澧水大营的高将军,似有些问题。”
海榴又问,“那里倒离明州近了,爹爹若是回西北,也不远了。”
海将军则道,“等处理好明州的事,再看吧。你也趁此整理下,到时候同我一起回西北。”
海榴未置可否,父女离别在即,免不了互相又是一番叮嘱。
将军府掌灯之后,程昱来了神武院。
澧水大营之事,算是海榴和程昱一起发现的。
海榴着人去齐霞镇,发现一些异常,又提醒了程昱,打探确认。
两人说了这事,皆有些沉默。
海榴是等着程昱告辞。
程昱却又坐了一会,才终于起身。
海榴顿时松口气,客气道,“也愿你平安。”
程昱顿住脚,声音低沉却不含糊。
“你在京中,也多保重。若有有什么不爽利,就回西北。小桃枝一日便可离京千里。”
海榴“哦”了声,因其情真意切,反倒愈发不自在,恨不能催促着他步子快些。
但等程昱就要出门,就狂奔几步,伸手胡乱揪住程昱的衣服。
“若是……”
她跑动太急,都有些喘息。
“最好是,你们便从澧水大营直接回了西北。”
这才注意到方才情急之下,连衣服带肉抓了住,忙放开手。
“你们回西北,最好轻易别再回京。直至我说可以。”
虽燃了灯,到底昏暗,两人离得虽近,因灯火都在背后,互相也看不真切。
倒没了以前见面的剑拔弩张,也没了最近强行和好的尴尬。
海榴舒口气,声音轻如叹息。
“以后,多蒙你照顾……爹,爹。”
程昱只觉脑中鸣响,心里毛乎乎发热,鼻端却如被冷风吹,酸气直冲眼窝子。
“你会吧?”
“若你对我有怨恨,你便恨我。以前,我也不知道你……我不是有意的。”
海榴曾觉得她一辈子也不会对程昱服软,这些话忽然说出口,却好似心口一块巨石挪开,倒觉得轻松无比。
“除了上回跟你交代过的。其他财物若有,我也会想办法送去西北。会有你的一份。”
她对程昱绝无感情,可是,就这几个月里,海榴忽然醒悟,相比父亲孤零零一个人,她还是愿父亲活得更好些。
“对了。我让人去寻大夫和神药,不过这个事我交给其他人了,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