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们神色各异的打量中,回座位拿了背包和U盘就往外走。
走到电梯间时,总监追了出来,劝他说:“程愿,有话好好说,你别负气,凡事都可以商量啊!”
程愿脸色未变,看着电梯上行的数字,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不商量,再见。”
说完便直接迈入了电梯。
“诶,诶——”
研发部总监这下是真急了,程愿几乎是他们研发部的核心,他要真走了,那他们天锐势必要脱一层皮。
就算现在不批离职,但拖最多也只能拖一个月。
总监拦不住他,只能赶紧上楼去找徐总商量这件事。
程愿走出商业大楼时,外面的日头依然很好。
他眯眼看了看远处的骄阳,心中忽然有种前所未有的轻松畅快。
其实他在医院门口反驳那个大汉时、刚刚在公司和李新他们起争执时,以及提出辞职时,心一直跳得很快,像一不注意就要从嘴巴里蹦出来了。
换做从前,程愿绝说不出这些话、做不出这些事,多半也就默默咽下憋屈,但现在……
管他呢,怕什么。
此刻看来,他们其实也并不能拿他如何。
原来不过如此。
二十五年来,程愿好像第一次找到了正确的活法。
他脚步轻快地往前走去,一贯低眉顺目的脸上露出了可称明媚的笑意。
像拨开层层云雾迷障,见到了光。
程愿先去了一趟超市,准备买点好吃的庆祝一下。
他拿起一盒新鲜个大的草莓,放入推车之前却先被价格惊了一下,程愿一直都很节省,顿时就有点下不去手。
正犹豫之际,电话又开始响个不停,是研发总监,程愿拧着眉,在手机上操作了几下,屏蔽了公司所有的同事,世界终于清净下来。
只是程愿拿着手机,转眼又看到微信置顶的[何鸣],陷入了沉思。
这何鸣是他高中同学,之所以能获得置顶的待遇,是因为他欠了自己十万块钱。
程愿以前总是羞于开口找对方还钱,每次隐晦提及,不是被对方忽略、就是被对方反过来教育一顿。
可程愿见他朋友圈,要么在旅游要么在晒高昂消费,全然一副挥金如土的有钱人设。
反观自己这个债主,却连买一盒草莓都要考虑再三。
程愿突然气不过,而今天接二连三的胜利给了他底气,他收起手机,打算直接上门要债,如果在手机上提,多半是又要被敷衍过去。
不过程愿不知道何鸣住哪里,只知道他在ash酒吧上班。
他跟着导航去到ash时,发现这里比他想象中高端许多,独占江边一处好位置,装潢很有格调,进进出出的服务生都穿着规整的马甲,工资一看就不会低。
那何鸣怎么会没有钱还他?!
程愿抿了抿嘴,直接上前拦了一个服务生询问:“你好,请问何鸣在吗?”
那端着盘子的服务生飞快地打量了一下程愿,黑框眼镜厚刘海双肩包,全身上下加起来不超过两百块,一个字总结,穷。
要不是人白,看那下巴尖尖小小的长得也还行,否则叫人连回复的兴趣都没有。
这服务生在心里给程愿打了标签,兴致缺缺地答:“他是夜班,还没到他交班的时间。”
现在时间不到五点,白领精英们连班都没下,更遑论夜生活的开始。
程愿想了想问:“我能在这里等他吗?”
那服务生暗自猜测着他和何鸣的关系,随手指了大厅一个位置:“随你吧。”
程愿找了个角落位置坐下,一直等到将近八点,酒吧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鼓点躁动冲击着耳膜。
五彩斑斓的光线下,有人舞动、有人欢笑、有人畅饮,看起来似乎迷醉而愉悦。
程愿按部就班的过往中从来没有踏足过这种地方,他置身其中,眼眸中渐渐流露出蠢蠢欲动的好奇。
有这么高兴放松吗?
与此同时,先前让程愿进来的那个服务生注意到程愿竟然还在,现在客人来了,容不得穷鬼再免费占位置,他想让程愿去门口等。
却不妨甫一走过去,程愿竟直接伸手拿过了他手里的点单板,眼都没眨,随手勾了几杯烈酒。
ash酒吧的消费着实不低,来这儿的也大多是高薪阶层或富二代们。
这服务生目光狐疑地看向程愿,想说你付得起吗。
不妨程愿忽而抬头,面不改色地递过来一张卡:“有问题吗?”
这服务生顿时哑然,刷完卡之后,满目惊奇地转身走了。
其实程愿真的不穷,存款少说也有七位数,只是消费观念不同罢了。
但现在钱存着也没有用了。
没多久几杯颜色各异的酒被端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