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和琏二婶子,听的都是糊弄人的版本。”
“我一个弱女子,哪里敢跟刺客拼什么刀剑?是忠顺王爷,看我们宁国府落寞好欺负,才拿蓉儿寻开心。最后事情闹大了,太上皇出面,才赏得我们大爷一个官做。”
“虽然尊府跟我们完全不同,赦叔祖和政叔祖都独得皇家圣恩,荣宠正盛,但……老祖宗,宁国府不比从前了!”
可卿嘤嘤嘤的哭起来,凤姐赶忙上前安慰,“哪里就到这个地步了呢?”
其实家里到底什么样,贾母和凤姐都隐约明白。
凤姐的父亲就是王姓一族的嫡长子,可凤姐自幼寄住在叔叔王子腾家,跟贾家的小子们养在一起,她这样一个要强的人,怎么会不知道三家到底是如何了呢?
贾母是史家保龄侯的嫡小姐,嫁的人是国公爷,她前半生见证了史、贾、王、薛四家的荣耀,如今看自己的两个儿子,又能有什么不明白的?
“老祖宗,凤婶子,我不敢说这官是太上皇他老人家看我家可怜补给我们的,只说你们看看蓉儿,哪有当年老祖宗的气魄?”
“我这不是怨怼大爷不长进,而是我们自己家知道自己家,大爷年纪还小,事事都是需要经历的。”
“大姑姑的好事,我打年头就听说了,如今虽没听见圣旨,但看老祖宗的意思也是有八成准数了。就是可惜我们大爷还没长成,帮不上大姑姑的忙。”
可卿一家,如今躲热闹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大肆宣传?因此如今揭自己家的短,也比打肿脸充胖子的强。
“……”
贾母低头思索了片刻,抬头瞧了一眼凤姐。
就是因为贾琏不成器,贾母才把宝玉当成了唯一的希望。
她是武勋世家出身,与贾政相比,并不在意读书的事。见宝玉如混世魔王一般调皮,还觉得这样刚刚好。
她见过家族里的孩子,都是这么过来的,能动刀子打杀,比挥舞着笔杆子强多了。
但宝玉先天不足,只读书上有灵性,所以贾母也不逼着宝玉习武,就是想让他走自己的路。
如今听见可卿的哭诉,才觉得是害了孩子。
贾蓉也是过的跟宝玉一般的日子,只不过贾蓉连读书的灵性都没有,才混成了如今的样子。
这冷水泼过来,终于把贾母喜悦的心情都给泼下去了。
她扶持元春进宫,也不过是想继续维持贾家的荣耀。
其实这正说明了,她打心底也不认可宝玉今后会能光耀门楣,不过是想叫他们姐弟能相互依靠罢了。
“……也别这么悲观,都说莫欺少年穷,你们都还年轻,日子都是过出来的,以后呢,未必不能翻身,所以先别愁。”
“既然知道羞耻了,蓉儿以后就能上进了,这比我屋里的那俩糊涂虫,只好不坏呢!”
“既然蓉儿媳妇不想办,咱们便不办了。姨太太家里虽然不成器,但好歹有钱,比着旁人也强上一些。可惜那叫贾雨村的,也不大会断案,竟然叫薛家丫头白污了名了。要不然,唉!”
凤姐左右看看,这借可卿的名头设宴庆贺的主意就是她出的,如今见贾母被败坏了兴致,她心里便不爽利了。
“我不读书的,也听人说过什么杞人忧天的画本子,我还想着这着这杞人长什么样子呢,原来我家里就有一个。”
凤姐拉住贾母的手,安抚的拍了拍。
“这蓉儿媳妇年轻,没经历过事,芝麻大小的事就当锅盖举着了。老祖宗,咱们可不学她。”
“如今我心情好,便是没事我也愿意乐呵乐呵。当我不知道蓉儿媳妇呢,她是见她家汉子挣钱劳累了,就舍不得拿来给咱们娘们乐呵。您老瞧着,看我不给她点厉害看看。”
凤姐使了个眼色,叫鸳鸯跟她一起拿住可卿,两人一起捉弄可卿,叫她发笑求饶。
“如今你求饶也没有用!我们想听戏看热闹,你必定给我们办妥当了!若是办不明白,看我们饶不饶的你?”
“好婶子饶命!我,我想着法子了!”
可卿求饶,又把贾珍离京的事拿出来。
“我们老爷回老家去,自然要要大摆宴席的,到时候好好热闹几场,咱们不是都跟着听了。”
“你们老爷的宴是离别宴,咱们要乐的是喜宴,哪里会是一样的?再说之前你说谢老太太的升学宴也还没请呢!骗我们老太太等了好久,也没见你们把小戏子送来!”
可卿想起这个,也确实是她许过诺的。
当时她都找好人选了,因贾蓉的事又给耽搁了。
最后还是可卿还是以贾珍尤氏要回老家的原因,约定后天在宁国府大摆宴席。
毕竟宁国府跟薛家可没亲,高乐也怪不到她们身上。
“我说你是怎么回事?一来府里就脸色不好,可是蓉儿给你气吃了?”
凤姐代贾母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