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花湖前,薮星河手执流光剑,腕间方欲游转。
边云意却止住了他。
“可有不妥?”
边云意摇摇头:“地动之灾初解,我便一直想着借流光剑一用,将所有破损残遗的地方都像彩池复明那般尽快恢复起来……”
“直到和水月众人一起度过此次引星会,方觉我此前许是想错了。劫难后的水月将由众人一同去修复,怀着对过去灾难的敬畏,去努力使水月恢复昔日静美。就如倒下的每一株花草,每一棵树木,都将由众人共同栽种下新苗,浇灌呵护,直到长成往日繁盛却又焕新的模样。”
薮星河一声朗笑,将流光剑一收。
“如此,你接下来作何打算?”
“接下来诸事繁多,但最重要的是水月的灾后恢复。经过讨论,我们已经定下了短时和长期计筹,正待研行。等到步上正轨,就准备离开水月,去往东望山。”
闻言,薮星河点点头。
“星河你可有话?”
薮星河眉眼轻抬:“本来没有。不过你若问,我倒是建议你对空明界一行心里有个底。”
“去空明界?”边云意讶然。
“东望山、空明界,先走哪一遭,不在你我,不在筹计,而在时机。”
“时机?是怎样的时机?”
“比如——落虹桥。”
“你的意思是落虹桥又将出现在水月,只是你也不知会是几时。”
“不错。”
“星河,你可知地老族,可曾见过鳛鳛鱼?”
“我早知你会有此一问,不过——”
“不过时机未到?还是说来话长?”
“嗯?”薮星河很快发笑,“倒也不是。我知地老族,且我一见你便知你身怀地老族血脉,水月与空明或者归云与空明关系千丝万缕,其中因由想必你也想亲自去探寻罢。至于鳛鳛鱼,我曾见过这世间最后三尾——”
听到此边云意凝眉。
“小阿蛮不是我所见的那三尾中的任何一尾的模样。虽说如此,但她却是鳛鳛鱼无疑。”
边云意疑惑地看着他。
“空明界中原有上古遗族——天荒、地老二族。二族相互扶持千万年,但就在千年前变故陡生,二族纷争突起,水火不容,爆发了一场大战。最后天荒族尽灭,空明界异乱狂嚣之气冲犯九霄,延及天外天。”
“那空明界的鸿蒙之气?”
“鸿蒙之气仍存,但是却所剩无几。那道狂嚣之气将鸿蒙之气冲抵消融,却在最后骤而消散,地老族据此得以幸存。”
“你用流光剑将小阿蛮救醒之时,那些画面?”
“那些画面里藏着她的身世之谜。她识海中的魂印,与三尾鳛鳛鱼息息相关,但又迥然有异。并且,那段影像应是发生于千年前二族纷争、空明界异变之际。那道冲天光柱想来便与狂嚣之气有关。”
“可是,小阿蛮如此年幼,如你所说,千年已过,小阿蛮怎会如此?”
“时机。最后三尾鳛鳛鱼皆在空明,即是空明界异变之后,三尾鳛鳛鱼究竟发生了什么,小阿蛮以何生,又是何时到的水月。这其中的时机至关重要。如此,可否算作我之回答?”
边云意沉思片刻,转而突然笑了起来,“我倒想知道你方才想说的,‘不过’,到底是什么?”
薮星河一笑:“不过,我久居天外天,对于这空明界之事也只是有所耳闻,如此我怎能给你确切的回答?此番我寻落虹桥而来,也是星象殊异,察得一丝天机。”
“所以,其实去空明界一探究竟,你也并非全全了然于胸。”
薮星河挑眉。
“呵,星河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我以为——”
“以为我等转眄苍穹,知尽天机?”
边云意轻笑:“原是我想差了。不过星河你我初见之时,你之稳然笃实,似是六合毫末尽在指间,教人不由信服。”
“喔?我怎么好像记得并非如此?当时你在笑什么?”
呵呵,居然还记得,边云意目光微闪,“当时我好像说,你让我想起了一位好友。对,我就是想起了好友所以在笑呢!”
“真是如此——”
“确实如此!”边云意一脸诚挚。
薮星河点点头,不置可否。
“接下来,我准备回山庄与蕙姥作些筹备。星河你若无事,我便先行了。或者,你可想到庄内小坐?”见薮星河不作回应,边云意继续问道。
“春伯好似还在山庄,我便同你一道罢。”薮星河面色淡然。
浅浅的灵花湖水映着两人同去的背影,越行越远……
回到庄内,正遇时岚候在山门,原是蕙姥、兰衣长老等人在回风殿内欲将诸事理个头绪,好作进一步的筹计。
“蕙姥、兰衣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