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
静谧的大厅中,响彻了祁荧的尖叫声。
而距离她几步开外的人,应该说是一个巨型人偶,就那样睁着铜铃般的眼睛,咧着占据半张脸的鲜红的嘴,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气球人偶的外形很像陶大仁,但又比陶大仁大了一圈。
陶大仁变成了气球?
那她呢,会怎么样?也会成为气球吗?
祁荧被她自己的想法吓的又打了个冷颤。
“我在这里呀。”气球陶大仁挥了挥手。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气球陶大仁的身形更大了,就像是有人一直在给它吹气一样。
因着体型变大,它嘴角咧开的弧度更大了,几乎要咧到了眼角。
而本就硕大的眼睛更是被撑开的滚圆,漆黑但逐渐透明的眼珠就那样死死地看着她。
祁荧扶着墙壁,敲打着要软倒的腿,缓缓的朝后挪去。
好在气球陶大仁似乎并没有袭击她的打算,否则,她真的会崩溃的。
虽然不知道他们都去了哪里,是不是都变成了气球人,但她一定不能呆在这,她得打起精神,找到姚军的老伴,离开这个鬼地方。
她一步步往后挪,却在下一刻,背后碰到了一个软软的物体。
而她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你要去哪啊?”
祁荧感觉自己如坠冰窟,森寒的冷意从腰侧蔓延开来,直达四肢百骸。
祁荧睁着眼,一点点的转过头去。
在她身后的,是一个人形气球,是她的样子。
“她”的眼睛注视着她,“她”的嘴巴缓缓咧开,露出惨白的牙齿和鲜红的口腔。
祁荧张着嘴,却失音般发不出一丝声音。
紧接着,她白眼一翻,晕厥在地。
“咦?”
自气球祁荧后面探出一个脑袋,用陶大仁的声音道:“怎么晕了?”
又用祁荧的声音“嘿嘿”笑了两声。
紧接着,那人扔下手中的打气筒,将祁荧拖往一个房间。
没了气体支撑,气球祁荧逐渐变瘪,最后成为一张薄薄的皮。
飘飘扬扬的落在地面的银辉之上。
*
苏旌走在一条长长的狭窄的走廊上,走廊两边点燃着老式烛火,幽幽烛光照亮了墙壁上挂满的画。
最开始只是一些普通的油画,越往里走,两旁的画的画风逐渐诡异起来。
从嬉戏的烂漫时刻到逐渐暴露赤.裸的人体再到血腥的战斗画面,最后,是分.尸的场景。
而越到后面的画,苏旌发觉画中的人似乎都在看她。
他们的目光隐约随着她的动作而转变,手中举着的刀刃也微微散发着刺眼的光芒。
仿佛只要她再往前走,这些画里的人就会从画中跳出来,将他们手中的武器砍在她身上。
“这些都是我的精心收藏,怎么样,很有品味吧,嘻嘻。”
苏旌朝声源看去,阴暗的角落里,不知何时站了一个身高大约在她胸腔位置的佝偻老人。
苏旌微微侧身,让出了半条道:“您是?”
老人的嘴角勾了勾,惊奇道:“你倒是不像那些没礼貌的擅闯者。”
苏旌挑眉,“张老爷。”
“不错,老头我叫张汶柄,外头人称我一声张老爷。”
老人从苏旌身后的阴暗角落里拄着拐杖走上前,他欣赏着一副抽象派的分.尸画。
画中主人公的四肢抽象的杂乱的画在一起,心肝脾肺肾等内脏的血将整幅画染成了红黑色,就连头颅也被从中劈开,一半丢在内脏中,一半斜斜的倒在画的右下角。
但那只眼睛,被血染红的眼睛,从被挖空的眼眶中,死死的盯着外面的世界。
“啊!”张汶柄不由得发出一声赞叹,“这些画简直就是世界的瑰宝!”
他抬起一边下巴,嘴角勾起,只用侧面的一只眼看向苏旌,就像是画中那只眼一眼,再次问道:“你说,我的这些画怎么样?”
苏旌抿唇,状似认真求问道:“如果我说这些画非常不错,有什么奖励吗?”
张汶柄保持着姿势不变,“既然你这么喜欢,当然是奖励你成为我画中的一员。”
“哦,”苏旌又问:“如果我说这些画很烂呢?”
张汶柄弯着的嘴角耷拉下来,看向她的眼神也变得危险起来,“那么我和我的画可是会很生气的,除非用你的血作为颜料赔偿,否则难消我们的恨意。”
他猛然又疯狂弯起嘴角,发出尖细的笑声,“嘻嘻嘻,所以你要怎么选择呢?”
“我的选择嘛……”
张汶柄逐渐睁大眼睛,期待着她的回答,无论她回答什么,她都只会……嘻嘻嘻,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