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还需从国库拨款十万两公款。
这简直是朝堂中最令人发笑之事。
偏偏就是这最可笑之人让父皇松了口,水利动工之日在六月下旬,据今不远了。
刘奇以为,若等他继位后,裴肃朗能从旁协助,必使天下海河晏清,裴肃朗实为当世不可多得的济世人才!
刘奇方才才动了想为裴肃朗说话心思,不过裴肃朗此番一言,又将矛头扔给了刘阜。
按照父皇的性子,定不会轻易动裴肃朗。
龙座之上的刘肃微微眯眼,冕旒下,他脸上每一条沟壑都是岁月给他的智慧。
高位者,最重权衡。
苍老浑浊的眼睛看向一身深黑甲胄的二子,按理说,应当是嫡长子,十五将他滞留边关,磋磨八年,还是未能消磨那蠢蠢欲动的野心,甚至更为肆无忌惮!
刘肃眼里闪过暗芒,眼光被晃动的冕旒割碎,化为虚无。
刘肃将手撑在自己双膝上,稍微坐直身子,语气放缓,“裴卿言重,朕不过随口一问。”接着,他又招招手,“顾卿。”
十层青玉台阶下,顾青方拱手道:“臣在。”
刘肃严声:“朕命你好好查清此事,务必要将背后凶手查出来……另外城中治安还有待加强。”
金吾大将王羽出列,与顾青方站成一排,一齐向刘肃应承道:
“臣遵旨!”
“末将遵旨!”
说完,两人归位。
刘肃看看太子刘奇,又觑向刘阜,两人之间氛围骤降冰点,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刘肃不动声色收回视线,转而面上再浮出一点笑,又不似在笑,朝殿下站得挺拔的裴肃朗道:“裴卿刚刚说和梁王畅言水利,难不成裴卿还有想法?不妨提出来再让朝臣商议一番。”
裴肃朗动动眼眸,丹凤眼比以往更加犀利,揣摩圣意,他至今未曾出过差错。
他俯身道:“臣以为应当暂缓水利。”
此言一出,朝臣皆是一震,殿上响起小声议论声。
何彷,刘奇,刘阜俱看向他。
素来不欲多管闲事的顾青方也抬眼看裴肃朗。
裴肃朗完全不受影响,顿顿,待嘈杂声过去,又沉声道:“废我朝名田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