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神迴先生……”
“又怎么了。”
“饿了。”
“快到了。”
“刚刚你也是这么回答的。”
“这不是因为堵车嘛。”
“春日部为什么要住在这里,又堵又贵……”
穿着一袭婚纱,大佛的做派却时常任性而孩子气。
她摇下车窗,猛烈的热浪带着闷湿感闯进车内,拂起她的头纱。前方红灯终于跳绿,没驶过几辆车又再度转橙,躁动不满的喇叭声此起彼伏。
车里响起指尖敲击方向盘的声音。
好一会儿,久到大佛已经忘了这个问题,身旁人忽然开口:“这你就要去问她了。”
不足一公里的距离,他们两人足足开了一刻钟才驶进春日部风月家的地下停车场。
大佛上前摁响门铃。门开启得很快。屋子主人一如既往不懂待客之道,开了门转身就走,不打招呼,更别说准备拖鞋了。
“春日部,我饿了。”
“那让神神迴请我们吃米泽牛吧。”
“那我想吃涮肉。”
“这个天气吃烤肉更合适吧。”
神神迴刚找到自己的拖鞋换上,转头就听见这番对话,挑起左眉:“这种事至少征求一下当事人的意见吧。”
盘腿坐上沙发,春日部风月姿态怡然地撑着脸颊凝视他,“那神神迴,你是想吃涮肉还是烤肉?”
他啧声,“我是叫你问我愿不愿意掏钱买单!”
单指扯掉领带,他仰头面朝天花板缓缓卸出一口气。暑气带来的疲惫姗姗来迟,他学着春日部风月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陷进沙发里。
去厨房扫荡了一圈出来的大佛碎碎念道:“神神迴先生……小气鬼……”
他掀开一只眼,“那也得你俩先商量出来是吃涮涮锅还是烤肉呀。”
再说了。
“不是说指标控制得不好吗,还敢吃和牛,你是真不怕又进医院啊。”
这个“你”,当然是指的春日部风月了。
“神神迴……”
耳边突兀响起笑,惊悚的、熟悉的、属于男人的——
依旧是那个姿势,褪下伪装的南雲和神神迴各占沙发一角。他眨巴眼,“你很关心风月嘛。为什么,因为都是四村前辈带回来的人?诶~讨厌,人家觉得被孤立了。”
“……南雲!”被戏弄的神神迴咬牙切齿,“你再这样,我真的要揍你了!”
“这样是哪样?”南雲哈哈笑着,依然是开朗的模样。
“让你请客吗?”他轻轻歪头,短发跟随流动,笑容里也有了更具体的意味,“还是说,易容成风月?”
神神迴面露不善地盯着他,没有说话。
而此刻真正感觉被孤立的大佛,一边吭哧吭哧嚼着米果棒,一边默默地盯着他们。尽管表情与往常无异,可神神迴和南雲能看见在她身后聚集的电闪雷鸣。
“我,饿,了。”她再次重申。
“咳,你这不是在吃东西嘛。”
“唔,要不要吃拉面。”
最后,晚餐是在春日部风月家里解决的,靠南雲从仁川机场免税店买回来的拉面。
“所以,那家伙呢。”
“不知道,接了电话就说要出去一趟。”
“啧,大佛还要换药。”
“那就一起喝着啤酒等风月回来吧~”
大佛忽然抬头瞅瞅神神迴,又瞅瞅南雲。
“春日部……没有加入杀联,怎么和order成员认识的……”
“风月是我的学妹喔。”
“嗯……神神迴先生呢。”
“和你一样。”
正在嗦面的大佛茫然地指着自己,头上挂着问号。
神神迴掰开啤酒拉环灌下一口,嗓音里也染上啤酒花的香气,“雨降って地固まる。”
跟着四村晓加入order的初期,神神迴经常受伤,大大小小。其中一次是右胳膊受了贯穿伤,不太妙的是子弹似乎涂抹了毒药,脓肿与腐烂从创口外扩漫延,更不妙的是开枪人下一秒就被他送到另一个世界去了。
四村晓骂他年轻人年轻气盛,“你小子就是拖着这么一根胳膊执行任务到现在?怎么不忍到明天再说,我直接替你领抚恤金算了。”然后当机立断转动方向盘带他去了JCC。
“去JJC干嘛。”
“……”
“摩西摩西。”
“……”
“理我一下呗,快死说不出话的人是我吧。”
“你安静点。”
等到了地方,他还在感叹:原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JCC啊,看起来和关西杀人学院也没什么两样嘛时,毫无预兆地,春日部风月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