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底的桦川依旧骄阳似火,但好在伴随着阵阵微风,让这份闷热也有了丝所缓解。
桦川中学的高三生趁着暑假还未结束就早早就返回学校进行高考复习,角落的望柳亭便成了无人关注的对象。
这所学校出名的不仅仅是傲人的成绩和超高的升学率,校园内的望柳亭也同样吸引了众多学生家长,每每开学,这必然是他们的打卡之地。
望柳亭名其曰就是柳树和亭子,亭内挂满了寄托桦川学子美好向往的红丝带和学校自费购买的风铃,而那棵杨柳树垂在一旁,与其相伴。风一吹,垂下的杨柳纷纷作响,同叮铃叮铃的风铃形成和谐的交响乐。
四角亭下坐着一位白衣少年,他背靠在亭柱上闭着眼睛似在享受轻抚过脸颊的微风,任由额角的血渍顺着眉眼往下流滴脏了他的白衬也不做处理。
“叔叔,我是今年高一的新生,可以让我进去参观参观吗?”陆遥扯着背包带子,怯生生的询问值班室里看报的保安。
保安没说话,报纸被他翻了一面继续阅读,过了一会儿才冲陆遥仰仰头。
陆遥知道这是默许了,扬起了笑容,道谢一句便进去了。
距离开学还有一个星期,陆遥想着趁人少还没开学的时候过来看看所谓的灵验的望柳亭。
陆遥走近挂满风铃和丝带的亭架,弯着腰拿起顺眼的丝带看着学长学姐们写下的心愿。
“我这么厉害,清北总得有一个吧。”
“桦川大学,等我!”
“希望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身边是你,而且一直是你。”
“区区700分,我还拿不下你?”
“前程似锦,身体健康,知足常乐。”
“一定行的,即使结果不理想,但我依旧庆幸努力过。”
“毕业我就表白!”
陆遥手指轻轻摩擦着丝带,脸上的笑意愈发灿烂,仿佛对自己即将到来的高中生活充满了希望。
回过神想去亭子里面坐坐,却发现有人比自己还早的来到这。少年左手随意的搭在曲起的膝盖上,他的边上还掉了本书,估计是看书看睡着了,陆遥猜想。
陆遥放轻了脚步走过去,挑挑眉看见可怜兮兮躺在地上那本书赫然写着“治愈心灵的一百碗鸡汤”。
女孩无奈的挠了挠太阳穴,顺着少年的衣摆上去看见了衣服领口处早已干涸的血渍和依旧在冒血的额角。
陆遥慌了一下,用手背轻轻碰了碰谢淮梧的肩膀。小声说到:“同学,你流血了。”
见少年没有搭理她又喊了一声:“同学,你还活着吗?你流血了。”
谢淮梧脑袋昏昏沉沉的,艰难的微微睁开眼睛想要正视眼前的人,但无奈始终无法看清。
最后在晕过去的那一刻,女孩凑近谢淮梧,少年看见了女孩脖子上挂着一尊玉佛,用一条黑色的手编绳牵着。
陆遥见人昏过去了,知道自己什么分量,将书捡了起来放到谢淮梧的身边,还从包里掏出一包纸巾搭在书面上,就跑去值班室喊保安。
喊人过去之后,陆遥也没跟着一起。
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电视上女主捡回去的陌生男人十有八九都会杀自己全家,陆遥可没这么好心。
昨晚的数学必修一看到第几章来着?陆遥站在路边等红绿灯的时候眯着眼睛思考。
晚上八九点,夏季的桦川也只是有了朦朦胧胧的夜色。小巷子里老人小孩用完晚饭老早搬出小板凳坐在家门口乘凉聊天。
谢淮梧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只有自己一个人,听医院的护士说送他来的保安交了费就走了什么也没留下。他现在没钱,只能回家取钱后再给保安送过去。
家?那个支离破碎的家还算家吗?
少年脑袋上缠着绷带,耷拉着脑袋紧皱眉头从巷子情报处面前走过。
“诶你看,是谢家那小子。”
“真是可怜啊,这辈子遇到他那对爸妈。”
“我昨儿还看见谢耀祖带着他那三儿去酒店呆了一宿呢,还没离婚呢,真是不要脸啊。”
“不过要是我,我也不离婚,两个人辛辛苦苦打拼了半辈子的财产就让妖精媚子要走一大半,搁我我也受不住。”
吴婉和谢耀祖一起辛辛苦苦打拼了半辈子,好不容易生意做了起来,家里也逐渐富裕了。这男人果然有了钱就会变坏,在谢淮梧十二岁的时候,吴婉就抓到谢耀祖在外面找了女人。
一向以家庭为主的吴婉大受打击,本想着这婚离就离了,但是自己这么辛苦才得到的财富要分给那个贱人,吴婉就说什么都不离。
夫妻俩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谢淮梧上了初中就被送去住宿学校,也稍稍避免了战争,但他们越吵越厉害,有时候还动起了手,受伤的还总是无辜的谢淮梧。
孙大爷坐在大树下用拐杖敲了敲地面,咳了两声,白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