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线的鸟嘴医生一样,佩戴着一副简陋的鸟嘴面具和每天烧都烧不完的尸体与无处不在的疾病搏斗,并总结出了死腐病的性质与规律,创造出了至今都还能使用的【万能药】.
“呵,魔法卿也是这样称赞我的,她和我说,在她们的世界,这样的药物要到好几百年后才能被人类设计出来,她称呼我为绝顶的天才,亲自将前任生命卿留下的笔记赠送给我研究.”
“解腐剂的制造试论”
费舍尔的周围,如小山一样的尸体堆砌得到处都是,呻吟声如同这一方天地的哀歌一般彼此回响,如河流一般的脓水在尸身上不断流淌、汇聚,将施瓦利的土地染成了鲜红与漆黑交杂的未知色彩,灯油点燃的火焰如何焚烧尸体都快不过源源不断被堆砌在马车上拉来这里的尸体,就连原本高大的骏马也被这疾病折磨得瘦骨嶙峋,不停地从口中吐出黑色的脓水。
这是死腐病?
费舍尔紧皱眉头捂住口鼻,将身周极端恐怖的画面一点点收入眼睛,施瓦利的衣物和那扭曲畸形的染病景象让他一下子回想起了历史书上记载过的大疫病——死腐病。
“直到那年战争四起,死腐病横生,我与无数医生应召进入疫区对抗死腐病。我见识过太多被死腐病折磨的苦难,我见识过只一日就人员减半的城镇,我见识过比山还要高的尸堆,见识过享誉的医学大师被疫病击垮,将一生丰富的学识以脓水和鲜血挥洒在大地上。”
“我们一家人都是虔诚的母神教徒,我的妹妹犹甚。我因为遵从母神的指引走上了医学的道路,企图用微薄的学识拯救天下被疾病折磨的苍生。而每当看见你这个名声鹤起的魔法天才,我都会想到我的妹妹,她天生的魔力量就比寻常人大,对于世界回响的感知也远超一般人,她是很有可能成为和你一样的、施瓦利历史上少有的魔法大师。”
费舍尔稍稍停顿了脚步,看着那戴着厚重鸟嘴面具、从黑袍中泄露出一点点红色头发的医生不断在疫区中奔跑,他看着那位医生日复一日地研究,在满是尸臭和脓水的天地中坚持不懈地的摆弄尸体。
而也就是在此时,费舍尔才发现,这些所有医生胸口上的名牌都是同一个名字,那就是,
“托尔加·达莱尔”
费舍尔皱着眉头接着向前,越过眼前最大的一座尸山,越过那被夏日热风携带着袭来的恶臭,眼前的景象,他忽然看见了和前面医生穿着十分类似的人捏着一个本子,在用某种容器采集着那些死腐病患者分泌出的脓水。
“施瓦利卡西草次级分泌物与病菌的对抗性研究·失败一论”
兔子之所以会受伤是因为它被森林中一只毒蛇咬中了,而那只毒蛇在母神教义中便代表着苦难以及疾病,所以,在施瓦利开国时,皇帝杀死那只巨蛇才会如此有象征意义,因为这代表着施瓦利人被奴役压迫的苦难都将终结。
这些死尸全身上下都穿着百年前施瓦利人所着的衣物款式,男女老少、各种职业的人都这样被简单地堆砌在一起,透过已经死去之人残缺身体的缝隙、还奄奄一息之人的临终呻吟,费舍尔清晰地看见那些人全部都不成人样。
“托尔加解腐论”
“死腐病来源概论·死腐病菌”
“救好.痛.”
“啊,尊敬的母神使者,纯白无暇的无刃骑士!!”
下雨了.
“漫长的时间里我逐渐意识到,造成那样多苦难的原因不是死腐病,不是战争,不是伊丽莎白,不是布莱克.而是愚昧。这是镌刻在脆弱人类本质上的属性,时代如何更迭、世界如何变化,愚昧依旧驱使着人类犯下一次又一次的过错”
“呼呼~”
“滴滴答答.”
“.”
厄尔温德能说出这句话也就说明,他在刚刚进入这夹缝中后,便立刻察觉到了这里的性质并能对发生的现象给出定论,那么,他也一定很快就能发觉这里是不能构造生命和复杂的物品的。
他们两个都是极端聪明的学者,即使彼此为敌,但在看见刚才那些密密麻麻的稿纸之后,费舍尔还是非常敬佩眼前之人的聪明绝顶和强韧意志来,
“谬赞.你在几百年前,连观察魔法都没有创造的时候竟然就能推断出死腐病的真正致病源和传播途径,而且还发现了卡西草的次级衍生物对死腐病菌的抑制作用。而且,那个时候,你还没有得到生命补完手册。对比而言,我的所作所为根本算不了什么.”
费舍尔喘息了片刻,随后勉强支撑着站起身子来,映入眼帘的却是大片大片死活不论被堆砌在一起的死尸。
还记得吗,在母神创世的神话中,她救了一只受伤的小兔子,吃下了兔子收赠的苹果后她便有了“人类”这个孩子,实际上,在这个充满着宗教隐喻的故事里,真正的人类就是那只受伤的兔子。
“轰隆隆!”
“没有刀刃的鞭打下,用死亡见证洗涤灵魂的纯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