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曼青眼中掠过惊讶之色,她抓住司马琅的胳膊,迟疑道:“你竟要动用那秘法?太危险了。”
那秘法原本传自南疆,是用来克制孤岩花的香气的,一旦使出,便可令孤岩花香气折损,而施术者也会受到反噬。
司马琅没有回答,只是看着阿酒说:“我带你去找孤岩花,跟我来。”
阿酒迟疑了一下,浅浅一笑,忽然开了瓶子,只见瓶子中窜出一个黑漆漆的身影,一下子扑入沈曼青衣服中。
“呃!”沈曼青惊呼一声,她只觉得身上有什么东西冰凉黏腻,甚是恶心。
“如果你敢轻举妄动,欺骗于我,你的心上人便没这么走运咯。”阿酒道。
司马琅脸上掠过一丝怒色,道:“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孤岩花我已说过会带你去寻。”
阿酒扬扬眉,一副毫不关己的样子:“再不去寻,蛊虫便不知道会不会肚子饿,一不留神啊,就要咬人的哟?”
司马琅拉过沈曼青的手,将一个物事交给她。
“我带你去,只是曼青得留在这。”
“为什么?”
“她既然受了蛊虫,便不可接近孤岩花,不然有性命之虞。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司马琅反问道。
“我当然知道,只是你看这地处偏僻,放着沈姑娘在此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蛊虫受了惊,可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我没事,可以的。只要离孤岩花一丈之外,便不会有事。”沈曼青拉了拉司马琅的衣服。
她其实心里也很担心,如果阿酒发疯,将蛊虫驱使,恐怕小命不保。但眼下得赶紧去找孤岩花,破解幻境之法,既然有这么个机会,自然不可放过。
司马琅点点头,道:“可以,曼青同我们一起,只是你必须将驱除蛊虫的药给我。”
“事成之后,自然给你。”
远处清风荡漾,月牙山上月光绵长,留下一地银白。
沈曼青一行踏着月光,往山中走去。
一路行去,始终不见孤岩花踪影,阿酒几次催逼,司马琅都搪塞过去。只是那蛊虫却始终隐隐欲发,沈曼青也只得忍下。
“到底在哪里?”阿酒生气道,秀眉一挑,便要吹起小笛。那小笛便是催动蛊虫所用。司马琅见状,道:“不可,孤岩花就在附近了。”
沈曼青却觉得脖子一阵刺痛,她以为是蛊虫,但耳边却传来一阵天外之音:“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沈曼青迷迷糊糊说出一句,紧接着又是一阵天旋地转,晕了过去。
当她再醒过来的时候,却是星光满天的月牙山顶,无数流萤飞舞。
“宣哥,萤火虫!”袁慕叫道,她伸手拢住一只萤火虫,回头看去,却什么人也没有,“宣哥?”
沈曼青看着袁慕,却无法出声。
这时,天空中下起一阵绵绵细雨,萤火虫都变成了融融光芒,袁慕一个人待在孤零零的山上,看着山下微流汇聚成河,激荡冲刷,渐有洪水之势。
袁慕的身影急匆匆冲下山,她想要去通知远处的齐宣,却在碰到洪水的一刹那忽然被卷入其中,呼救声淹没无踪。
沈曼青就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眼前是司马琅紧张的眼神。
“青儿,你终于醒了。”
“什么……我怎么了?我刚刚做了一场梦,我梦到袁慕被卷入洪水……”沈曼青的头一阵刺痛,她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自从在永山上碰到那个死前说出“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姑娘以后,自己就落下了晕倒这毛病,晕前还必得念念有词,真是奇了怪了。
“没事,阿酒被我打晕了,现在正绑在树上呢。”司马琅向后一指。
此时正是月夜,月光下阿酒被绑在树上,正甜甜地睡着,原来司马琅在地上生了一堆火,怕山上太冷,沈曼青冻着,将自己衣服给她披了。
“阿酒她怎么了?”沈曼青看了一眼阿酒,觉得她有些怪怪的。
司马琅一边把衣服给沈曼青披在肩上,一边说:“用了点眠香,这会儿正做美梦呢。”
“她都给我下蛊了,你还给她做美梦?”沈曼青瞪了一眼。
“美梦,当然是有回报的。”司马琅笑了笑,“她把自己之前的事都吐出来了。”
“哦?”沈曼青来了兴趣。这小妖女,可算抓到她把柄了。
“她来自南疆,身上带着蛊毒,为的是追回被自己弄丢的唯一一朵孤岩花。”
“她弄丢了孤岩花?”沈曼青问。
“是啊,孤岩花是什么?世上仅有几朵的奇花,多年前,南疆寻得一朵藏于巫王宫中,只是她一日好奇,找出了那朵孤岩花,奇香惑人,不知怎么她迷迷糊糊便将孤岩花藏起来,带出宫中,之后便失了孤岩花的踪迹。”司马琅道。
“我想,或许是有人故意设计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