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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梦(1 / 2)

沈曼青一行人跟着江滨月来到鲤鱼池边,一路上翠竹遍地,清香扑鼻。

那一只可怜的鲤鱼就这样矗立在池边,流着眼泪。

她长得很美,但是身上都是伤痕,漂亮的鳞片在月光下泛着清澈的光,只是令它更加孤独。

等待千年,守候千年,可是鲤鱼精迎来了她的幸福吗?她的眼泪,是不是白费?

阿酒轻轻地抚摸着鲤鱼精的鳞片,好像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鱼一样。

沈曼青道:“你这是怎么了?”她不知道为什么,不忍心看见阿酒失魂落魄。

“如果为了一个根本不可能实现的愿望,纵身一跃跳入火海,究竟是会化成凤凰,还是会焚烧成灰烬?”阿酒喃喃道。

沈曼青道:“愿望千斤重。不论结果如何,不改我心。”

阿酒眼泪唰地掉下来,一直停不下来。

天上的月亮高高悬挂着,冷冷地俯视众生的命运。

那些眼泪滴滴答答敲着鲤鱼精的鳞片,清脆悦耳,好像一首音乐。那些恐惧,忧虑,挥之不去的战栗,也是生命存在过的证明,化成眼泪,滴落成雨。

鲤鱼精的石像好像听得懂阿酒的眼泪,她的鱼尾巴轻轻地,轻轻地甩动起来。

从尾巴,到身体,再到她的眼睛,一下子鲜活生动起来。

“谢谢你的眼泪。”鲤鱼精开口说话了,她还是一条鲤鱼的形态,可是说话的声音温柔而坚定,轻轻的,好像风吹过一样,好像她从来没有被苦涩浸染过一样,被洗涤过的澄澈干净。

“你不后悔吗?”阿酒忽然问道。她在想什么,沈曼青却似乎能猜到。

“我从来不曾后悔,只是寂寞了点,时间长了点,岁月带走了很多东西,可是我还是我,我好高兴。”鲤鱼精的声音轻快得好像刚刚在池塘里快乐地游泳。那种声音,好像穿越了时空,好像又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荷叶影波横笛暮,斜阳晕柳古琴天。

阿酒捧住脸,眼泪从指缝滑落,一滴一滴,汇成了河流。

鲤鱼精跃入河流,轻快自由,她回过身,向沈曼青一招两鳍,迅速地游没无踪。

那是一条记忆之河。

沈曼青拉着司马琅和闻笛的手,年年拉着闻笛和阿酒的手,五个人一起坠入了河流之中,只剩下江滨月和弦歌站在河流边上,默然无声。他们得看护住,这个梦境。

浮光镇不过是鲤鱼精留下的一场千载遗梦,遗憾失落,却又充满着希望。

烟火消失了,灵光不再闪现,那浮光镇也就失去了意义吗?

醉枕烟霞,南山酒,那些看惯秋月春风的百姓们,还有那个醉吟长啸的诗人,都是这幻梦遗落的图景吗?

鲤鱼精的梦,很长,很远。去梦里看看吧。

沈越不知道在何处,走走停停,袁慕的声音围绕耳畔,但他早已忘了去听。

东南山海奇绝,织成空中楼阁。沈越从没见过这样的奇景,好像有人在梦中将一切放不下舍不掉的事物堆叠成山,洒下一捧甘霖,便成了山海楼阁。

袁慕望着山海楼阁,竟看呆了。那是她的家,却也不是她的家了。

她要拉着沈越,才想起拉不住。

“沈越大哥,你要怎么进去山海楼阁里呢?”袁慕不知道如何是好。

沈越看了看脚底悬崖,万丈深渊。

“死境求生。”他说完,鼓了鼓劲,纵身跳下了悬崖去。

下落的时间很长,沈越还来得及想一想这小半辈子发生的事,他数了数,遗憾不多,仅有的几件,却也纠结回肠。如果真就这么死了,倒也好,没有恐惧,没有忧怖,干净爽快,那一点舍不下的爱和念想,或许也能随风散了。这世上再没有沈越这个人,再没有人记得他的事,真是彻底的空和无。万物皆假象,借假修真,他沈越还没悟透。

反反复复的山路,重重叠叠的群峰,峰回路转何处,人心惶惶不知何去何从啊。

就这么些碎碎念想,还要唠叨个没完,真是活得郁结,不痛快啊。

落地的那一刻,沈越想,不了,还是不了。他可不能什么都没做就死,彻底的干净,也彻底无趣了。人真是无聊无趣,可是还是要活下去,挣点希望,挣点爱和回忆,再捧在手心里,细细看它个三百年。

故事无趣,各位看官辛苦了,只是一个梦而已,别当真,图个乐罢了。

“沈越!!!”沈七芸从梦里惊醒,满头都是冷汗。

呜咽从红色的帐子里传出来,越是忍着,越是凄苦。

怎么总是有人,会被梦所欺所迷,所误所乱呢?

入梦之人,最是认真了。有什么可计较呢。冷笑的人,只是不知道自己可笑之处罢了。

沈曼青一行人此时走在江南烟雨里,恍惚间看见白雾尽处一个身影。

“是鲤鱼精吗?”年年问道。

“她叫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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