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了几日规矩,倔犟如孟令召,也不得不安安分分、老老实实。
现在的孟令召已经和几天前大呼小叫自称“小爷”的人天差地别了。
没办法,进了这龙潭虎穴,不老实,少不得吃苦头,好在他能屈能伸。
“李公公,在下已经入宫数日,陛下还未提及召见我事吗?”
似乎有什么不对?算了不管了,再不出去找找乐子他真的要疯掉了!皇宫虽好,但是太无聊了,只有见到元锦,他才能求元锦放他出宫去,什么理由都好!
“陛下还没提及召见公子的事,公子还是再等些时日,小的去通报一番。”
通报通报通报!你都通报多长时间了?怕是你根本没放在心上吧!该死的阉人!
孟令召咬牙切齿,又不得不仰起谄媚的笑脸,太过用力,英俊的五官都扭曲了。
他靠近太监,想把一整包沉甸甸的银子塞进他手里。
“公子不可!”太监避开,但是没躲过,掂了一掂,确实够沉,少说也有十两。
“李公公,你不说我不说不会有人知道,还请公公多多替我美言几句。”
太监笑开了,白胖的脸上五官都挤在一起,“好说、好说。”
…………
“他倒是无所不用其极,行了,朕知道了,银子你拿着,去告诉他,明日未时来见朕。”
“遵旨。”
第二日未时时分,孟令召先是拜见了元锦,元锦赐座后才恭谨的坐下,履行大夫的职责给他诊脉。
元锦轻轻靠在椅子上,没什么外人,他只穿了一身火红的便服,因为动作领子微微散开。
室内燃了暖炉,即便孟令召已经脱了大氅,还是热得出汗,可是一看元锦,穿得厚实不说怀里还抱了一只手炉。
“陛下常年郁结在心,心情底闷,出去走走散散心,更有利于身体健康。”
说完,又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让草民为陛下施上针,能缓解陛下胸闷气短的毛病,请陛下去软榻上躺一会。”
元锦躺在榻上,孟令召直接上手就要扯他衣领——元锦握住他的手,“朕不喜别人随意碰朕,小李子。”
“小人这就来。”小太监立刻应道,“还请孟公子给小人让个地儿。”
哼!狗仗人势!
孟令召暗骂,向旁边挪了一步。
火红的衣领被太监轻轻扯开,露出底下雪白的皮肤,锁骨精致凸起,肤白玉润。
一个男人长得这般模样,啧。
孟令召扎过很多人,本来对别人的肉体已经见怪不怪,就算一个大肚便便的老头一丝不挂站在他面前,他都能毫无波澜,但是现在……
不行,忍住,万一让这小皇帝知道他在想什么,心狠手辣把他阉了做太监都有可能!
“陛下,草民施针了,请陛下不要随意动弹。”
元锦躺着,轻轻闭上了眼睛,“嗯。”
看着安分得不行,像是同意让我为所欲为的样子……不行不行,别想了!
陌生的手指触到他胸膛上,元锦眼睫轻轻一抖,然后感觉到一阵刺麻的感觉。
孟令召下针很快,手法娴熟,施完针后用绢布轻轻擦了擦手指,道,“陛下,银针需在陛下身体上静置一刻钟,陛下可以小息一会儿。”
小太监在一边守着,掐着时间叫醒元锦,孟令召此时已经收好针了。
身体果然松快了很多,宫里太医一味求稳,不求有功只求去过,用药施针畏手畏脚,反倒不如孟令召大胆心细。
“孟先生果然医术高超,你要什么赏赐?朕定当满足你。”
“能为陛下分忧是草民的福分。”孟令召此时场面话说得是一套一套的,“草民前几个月暂住摄政王府,家当和药材已及以前炼制的都落在了摄政王府,还请陛下容小民去取。”
元锦道,“这种小事,让宫里人去一趟就是。”
孟令召还在挣扎,“草民的药童……”
“自然是一并带过来,爱卿想出宫去?”
那是当然,这破皇宫小爷是一天也不想待了!
可是他不能这么说!
“草民不是这个意思……”
心痛!
想死的心都有了!
元锦抬了抬手,让小太监整理有些乱了的袖子,“孟先生性情跳脱,想来也是坐不住了,想出宫去出去一次便是。”
惊喜来得太突然,险些把孟令召都砸懵了,“陛下……你……”
“多、多谢陛下!”
…………
孟令召立刻回到太医院收拾东西,把钱都带上了,一瞬间他确实起过立刻就跑的心思……但是……
算了,寄人篱下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罢了,万一皇帝以欺君名义治他的罪,他和他的脑袋就要说拜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