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日上三更。
沈宁暄从榻上起身。
又是一阵眩晕。
这是……
这不是我的屋子！
“月桃！”
“醒了？”屋外传来苏煜低沉的声音。
随即便踏进了屋来。
“苏……皇上？您怎么在这儿？”幸好沈宁暄改口得及时。
“沈才人仔细看看，这是朕的寝居。”
沈宁暄一脸惊讶。
“沈才人怕不是把昨晚上发生的事忘了？”
苏煜坐在圆椅上，一手喝着茶道。
看着榻上的沈宁暄正一脸懵，苏煜忍不住了。
“昨晚有个酒鬼在朕这里发疯。”
眸中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沈宁暄猛然记起了什么。
她好像……踹了门？！好像要讨酒喝？！
沈宁暄唰一下红了脸。
看着苏煜正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她恨不得即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记起来了？”苏煜抿着茶缓缓道。
“记起……来了。”沈宁暄咬着下嘴唇，双手紧紧抓着被角。
“那你说，你昨晚打扰了朕休息，又踹了朕的门，叫朕怎么惩罚你呢？”苏煜放下茶杯，起身，缓缓向榻这边走来。
沈宁暄一时语塞。
“臣妾……保证下次不会这样了。”沈宁暄低下头嘟囔着。
苏煜见她这幅可爱的模样，心中一软。
他伏下身，正对上她如水波般的眸。
沈宁暄对这突然的对视弄得不知所措。
看着她慌乱的表情，他心里却是得意得不能行。
越是可爱，越想欺负。
“皇上！太后在等……”保宁公公突然进来，打断了这有些缠绵的氛围。
苏煜起身，眼神向着保宁的方向闪过一丝凌厉。
见这一场面，保宁即刻住了嘴。
“诶呦，老奴该死。”随即退出了屋子关上了门。
“不能让太后久等啊皇上——”屋外传来公公有些着急的喊声。
沈宁暄见状不禁噗嗤一笑。
“皇上先忙吧，臣妾先告退了。”沈宁暄下了榻，穿着鞋道。
“太后在寒月湖邀请众人听戏，沈才人不打算去了吗？”
沈宁暄双眼猛地睁大。
“太后……太后安排的事怎么才告诉我……”加快了收拾的速度。
“沈才人睡得正香，朕不忍心打扰啊。”苏煜语调中几分戏谑。
“你……”
来不及多说，沈宁暄快速收拾好出了屋。
苏煜望着她有些气呼呼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慌忙来到寒月湖。
太后和公主正聊着什么。
台下洛诗晴看见沈宁暄的到来，即刻不快。
“沈才人还知道来啊。”阴阳怪气。
“来这么晚，怕是不给太后娘娘的面子吧。”应采女附和道。
沈宁暄并不理她们，给太后和公主请过安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台上戏子咿咿呀呀地唱着，沈宁暄也没有多大心情听，注意力全在回想昨晚的事上了。
来的路上听月桃讲昨晚自己的发疯行为，沈宁暄真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终于熬到戏曲结束。
众人纷纷散场。
沈宁暄沿着湖边走，想着散散步就回去。
湖边的风倒是凉爽。
脑袋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岸边的人也很多。
正观望着湖中开得正盛的红荷。
突然感觉自己被什么推搡了一下。
重心不稳。
“扑通！”
跌进湖里。
湖水淹没了感官，沈宁暄脑袋一时发懵。
只觉上一秒还在岸上好端端地站着，下一秒便掉进了湖里。
“主子！”月桃大喊，“救命啊，主子掉水里了！”
众人慌乱。
远在湖边的苏煜听到呼声，顿感不妙。
疾步跑到湖边。
望着湖里扑腾的沈宁暄，想也不想地纵身跳了下去。
毫不犹豫。
这湖到底不是人工所造，并不浅。
她本会游泳，可也只限于浅水。在这种湖里，只感觉全身使不上劲儿。
感觉自己越沉越深，周围的水冰凉刺骨。
呼吸逐渐困难。
她想挣扎，但又是多么的无力。
模糊的光影中，一人正向自己这边游来。
那张脸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