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渐移，皇宫的青砖上亮晶晶一片。似星河，如碎羽。
酝酿了一个秋天的京城初雪终是无声落了下来。
这日，沈宁暄起了个大早。推开门，满院已是铺满了一层绒白。寒流随即扑面而来。
“下雪了！”望着满目亮晶晶的细碎，眼前一亮。
月桃拿了氅衣为沈宁暄披上：“主子，可别冻着了。”
看着满院的白雪，心里豁然敞亮。
她喜欢雪天。
看着院中开始清扫雪的仆人们，已然陷入了沉思。
现在的沈府应是满目杂草。
罢了，不伤感了。反正不久后就可以走了，到时候再回沈府看看。
突然想起来已经两三日未去看曲清瑶了。
“月桃，准备好补汤，一会儿去水音阁。”
披一件白羽朱红的大氅，提着食盒便坐上凤辇去了水音阁。
水音阁大门紧闭，也未见有人清扫残雪，看似毫无人气。
月桃叩了叩门环。
许久，才有一个丫鬟懒懒散散地来开门。
一见是皇后娘娘，即刻惊慌地福礼请安。
“怎么这么久才开门？曲姑娘呢？”
“曲姑娘在屋里。”
进了院，满院的厚雪着实不好走路。
屋子里，曲清瑶正虚弱地半躺在榻上，偶尔咳嗽几声。
见沈宁暄来了，心中自然不满，又不得不福礼。
正准备起身，便被沈宁暄止住：“曲姑娘不便行礼，不用行了。”
曲清瑶随即重新靠在榻上：“不知皇后娘娘今天来是为了何事？”语调冷淡。
“本宫说了空了会来看你。上次看曲姑娘不喜鸡汤，今日便带了新鲜的乌参补汤来。”
曲清瑶迟疑几许，若有所思地接过汤勺，在嘴边抿了一口。
“合了曲姑娘口味就好。”
沈宁暄环顾屋内，这才发觉不见一个伺候的人。
顺手摸了摸榻边桌上的茶壶，冰冰凉凉。
“月桃，把水音阁的丫鬟们都喊来！”
四五个丫鬟排成一排。
沈宁暄拿起茶壶，又“嘭”地一声重重放回到桌上。她打量着丫鬟们，不悦道：“这就是你们做事的态度？”
“本宫派你们来水音阁，不是让你们整天懒懒散散的不干正事儿，若是我再发现有人怠慢了曲姑娘，本宫自会重罚！”
几个丫鬟瑟瑟发抖，不敢抬头。
“现在就去做事！”
一声怒斥，丫鬟们争先恐后地挤了出去。
曲清瑶一脸讶然地看着沈宁暄这一做派。
自搬进水音阁以来，丫鬟们是处处怠慢，碍于自己的身份，也只能默默忍受。
越是这样，她越是痛恨皇后。她甚至想过是皇后找人来嘲笑自己的。
今日沈宁暄几句话就把那些丫鬟吓住了。
但并不会让她为此生出半分感激。
这只会让她确信，沈宁暄在自己面前摆皇后的架子，故意刺激她。
她心中嗤笑。我倒要看看你这个皇后之位还能坐多久。
一出了水音阁月桃就忍不住了：“这个曲清瑶真是的，娘娘对她这么好，她还是一副冷冷的样子。”
沈宁暄只是笑笑不说话。谁让她是苏煜的白月光呢。
“得亏我们娘娘脾气好……”
说话间，感觉轿辇一顿，放缓了速度。
沈宁暄挑开帘子。
对面徐徐移来一顶熟悉的轿辇。
楚大人！
对面的轿辇停了下来。
楚荛见下了轿，向凤辇行礼：“老臣拜见皇后娘娘。”
沈宁暄即刻下轿上前。望着楚大人，一种亲切感油然而生。
“楚大人快快免礼。”她有好多话想问楚大人，碍于旁侧人多，也不好开口。
“楚大人近来身体可好？”
“托娘娘的福，一切安好。”一顿，“娘娘不必有所忧虑。”
沈宁暄望着楚大人深沉的目光，便明白了话里的意思。
不让自己忧虑，就是指事情进展得顺利。
沈宁暄笑了笑：“还请大人保重。”
一想到离周启倒台不远了，沈宁暄就很激动。
再坚持一下，离出宫的日子不远了。
……
是夜。
屋外纷纷扬扬又下起了大雪。
沈宁暄正准备歇息。
“主子！不好了！”月桃急急忙忙跑进屋。
“有什么事不好的？”
只要不是影响自己达成目标的事，在她看来没有什么好与不好。
“听说曲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