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巍然不动，静静看书。
姜云一边用带来的帕子揉着头发，一边打量书房。
皇宫里的房间因为考虑到要聚气，都不是很大。
太子的这间书房，也就摆了一张书桌，几个靠墙的书架，外加她坐的这张炕。
不过，应该是还烧着地龙，比绛雪轩可暖和多了。
太子穿着薄薄的窄袖便服，在宫灯橘黄色灯光的映照下，周身少了许多冷意，反而被灯光镶嵌了一圈毛茸茸的光晕。
真是个神仙般的人物啊。
还很短命。
老天真是瞎眼。
姜云正胡思乱想着，万青脚步慌张地进来了，压低声音说道：“殿下，皇上过来了！”
姜云惊得忽地站了起来。
太子也面色愕然。
两人都走向书房门口，却听到外间传来脚步声。
还没迈出门，太子突然停住了脚步，伸手揽住了姜云的腰。
姜云一整天只吃了一顿早饭，此时身上软绵绵的，轻轻松松就被太子搂住了。
她立马领会到太子的意图，并未挣扎，反而将上身向后倾，抬起下巴，露出修长的脖颈，乌黑的秀发如同瀑布一样垂落，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太子眼底闪过一丝欣赏。
还真是个极聪明的女子呢。
他向下低头，作出一副想亲又压抑着不敢亲的样子。
姜云耳朵不禁红了。
这个姿势，真的很暧昧。
太子看着那抹红晕从她耳根染上眼角，一双水汪汪的眸子像盛满了春水，又左右躲闪着不敢看他。
真是妩媚动人。
他的喉咙有些发干，喉结忍不住上下滚动。
有心脏在扑通扑通乱跳，也不知道是谁的。
两个人的侧影被灯光映在了门上。
门外的脚步声止住了，半天没动静。
随后，脚步声又渐渐离去。
等外面彻底没动静了，姜云才似笑非笑道：“殿下，刚才应该亲下去的。”
太子终于放开了姜云，又恢复了高冷的态度，回到书桌前坐下。
“别人的女人，孤没有兴趣。”
姜云也坐回炕上，笑吟吟，“别人的女人，皇上才放心。”
娶不了，给不了名分。闹出去还有损名声。
皇帝只会更放心。
“殿下一直循规蹈矩，可曾有什么收获？”
太子深邃的眼里闪过一抹寒光。
他冷冷盯着姜云，面上没什么表情，眼底却仿佛在酝酿着一场风暴。
他很反感被别人评头论足。
可姜云的话又是个特别的提示。
姜云不再多说。
薰笼很快送了过来，摆在了书房里。
姜云不肯跟自己过不去，大大方方地躺下，把头发散开在薰笼上。
熏笼下面装有炭火盆，安全的距离可以烘干头发却不至于把头发烤焦。
在没有吹风机的时代，也算是良心发明了。
太子默默看着姜云在自己面前摊开满头青丝烘着。
内心深处极为久远的记忆突然涌上心头。
他依稀记得，自己还很小的时候，母妃也曾经这样躺着烘头发。
那四散的青丝，柔软馨香，是他童年里不多的美好回忆之一。
之后变故陡生，大人们成天惶恐不安。
他一个小孩子，有时候被人抬出来做道具，有时候又被关进冷宫，一顿安全的饭食都求而不得。
弟弟们死了好几个，他和弟弟德王在宫人们的保护下活了下来。
只是，死亡的阴影从未远离。
即便父皇复辟登基，他被重新定为太子。
眼前这个女人却大胆至极。
同样是死亡阴影随时来临，她却不管不顾，我行我素，随时为改变自身的环境而努力。
丝毫不把规矩礼仪放在眼里。
她大剌剌地就冲自己奔过来。
她因为一个荒诞的梦，救了贡院的几百条人命。
却也给自己一个新的启发。
既然一味地装恭谨老实也还是逃脱不了父皇的猜忌，那为什么不大胆一点走出去？
姜云躺在薰笼上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
醒来时，头发已经烘干了，太子还没去休息。
她爬起来福了福：“臣女告退。”
太子站起身，“夜深了，孤送你回去。”
东宫地方不小，分成前后好几进院落。
姜云被安排在后进的一间厢房里。
姜云边走边东张西望，好奇问道：“怎么来往的全是内侍？”
“只有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