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唐青元背上时陆湛云想开口,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此刻唐青元也因消耗过多气力闭口不言。
一路无话,二人快到恭泉宫后门时,突然听到背后传来微弱一声,好像有什么落水,还没来得及回头,就听见一连串咯咯啦啦沸腾之声。
原来阴丽娘在看到他们离去背影,触动了记忆丝弦,也是这样的相遇,同样的场景,她遇到了在树下等待一生的人。
恢复片刻神智后她看向唯一还在冒白烟的水面,决然跳入水中。现在她要回到孩子身边,回到她心中将军身旁,而那团光晕会实现她的梦想。
一个萤亮身影从水中飞出,极速移动,目标直指陆湛云他们。
唐青元只好将陆湛云卸下,摆出架势警戒对方。当那萤亮圆润的光茧停在自己面前时,唐青元很是疑惑:“这到底是什么,记忆之中从未出现过的存在?”。
眼看对方虽没有动作,但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唐青元决定先发制人,他抬手运气,力道十足的一掌拍在光茧之上。
在气震余浪中他感受到手掌之下有细微碎裂,但却是由内而外变化,好像有什么要破茧而出。
没等他细想,光茧碎片四散而飞犹如利箭,唐青元不得返回陆湛云身旁保护他安全。
待一切尘埃落定,他们发现一个从未见过的奇葩生物出现在光茧原本位置。
看到它第一眼陆湛云在想:“这是什么,好像蝴蝶和水母结合。”。
它修长身躯飘浮在空中,肆意舒展的薄膜长翅上是点点星光璀璨夺目,那称得上是头颅部位下触手整齐交错盘桓,好似一位熟睡少女,让人不忍打扰她的美梦。
陆湛云和唐青元对视一眼,二人心照不宣掏出武器,唐青元拇指轻碾,扇面无声自开,但对方像是感受到杀气般,原本低垂头颅微微扬起。
虽然唐青元不知道对方眼睛在哪里,但心中直觉告诉自己对方正盯着他看。
那生物像是春睡初醒般将细长光莹的触手极力舒展,全身疲劳也借此一扫而空。它飘飘荡荡来到唐青元面前,唐青元精神紧绷提防对方,但他感觉不到对方有杀意波动。
触手在唐青元面前晃来晃去,最后停在他银色面具上,这看的陆湛云心中一紧,想要起身拔剑,肩膀却被唐青元死死按住,坐在地上无法起身。
它轻柔抚摸那银色面具,空灵甜美的声音传入唐青元他们耳中:“我是冥梦者,此身承载着母亲美梦,而你与我一样,同类。”。
比它开口说话更让陆湛云震惊的是它所说同类,此刻他大脑飞速运作:“同类,什么同类,难道青元也是虫子变得,不可能啊,他出生时候自己还去看过,明明是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婴儿。”。
唐青元并没有立刻反驳冥梦者的话语,而是反问道:“这些都是她告诉你的?”。
冥梦者轻轻摇头,看向唐青元的神情更加悲悯,它喃喃道:“不,她并没有,母亲拥抱即将消逝的我,她用自己血肉供养我,同时阐述着她心中那明日之梦,而那遥远宁静之梦便是我的使命,而我在看到你第一眼时就明白你承载着不属于此身之物。”。
冥梦者的触手轻轻敲击那银色面具,唐青元明显感觉到在对方拨动下神瞳力量也变得蠢蠢欲动。
唐青元拨开触手道:“不,这并不相同,我既可以很好控制这份力量,也可以一生不使用它,但你一定要实现你母亲的梦想不是吗?”。
“所以说你们人真的很聪明,知道如何在安全范围内使用不属于自己的力量,想想你刚才的言行举止吧,没有那奇怪面具,你会变成什么样子。”。
冥梦者的话像钢针一点点刺进唐青元心里。对方所说的问题确实存在,说句不好听的,唐青元知道自己也是一只凶兽,只不过戴上枷锁,伪装为人罢了。
“告诉我制作这个东西的方法,我放你们离开,好吗?”。那轻柔抚慰心灵的声音却让唐青元感到阵阵恶寒。
那由初代亲手打造,持瞳者代代相传可以压制神瞳力量的面具,却也是他们要越过的第一道鸿沟。
“你不会想知道的。”唐青元一个字,一个字认真说道。
“哦,既然如此,那就把你的这幅留下吧。”。说完细长触手飞速袭向唐青元面庞,而他心中早有防备侧头躲过,趁对方未得手之际,摘下面具,耀眼刺目的红光晕染了冥梦者整个视线。
冥梦者身形动作明显变得迟缓,借此机会唐青元抓起地上陆湛云便飞速逃跑,左眼刺痛感比之前更为明显,“接下来要少用神瞳力量才是,不然就可能……”。想到这里唐青元下意识看了看身后的陆湛云。